廖湫忱懶洋洋地重新將目光移回正在表演的男模身上。
節目顯然已經到了尾聲,男模動作都沒有剛才的幅度大了,不過周圍人捧場,氣氛一下算是到達今晚最高潮處。
還沒等廖湫忱先開口找藉口逃離現場,剛來的男人先向她露出一個儒雅的笑:「我來接鍾越澤回去。」
到現在廖湫忱菜終於搞明白,鍾家大公子這個一向從來跟她們這個圈子沒打過什麼交道的人,今天到底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原來是為了逮被自己禁足的弟弟。
問她做什麼?廖湫忱淡淡嗯了聲,就聽見男人繼續道:「廖小姐您玩的開心,我也順便要走徐小姐,她爸爸拜託我照顧她。」
講這句話時,男人的神情沒怎麼變,但不知道是不是廖湫忱的錯覺,總感覺面前人語氣瞬間顯得深不見底起來。
一下子少了好幾個人,廖湫忱身周都顯得空曠了幾分。
徐柚瑧走後,原本準備巴結廖湫忱但礙於徐柚瑧在場而一直遲遲沒有行動的人一瞬間全都圍上前來。
短暫的空曠重新消失。
「大小姐今天晚上好漂亮—」說話的是個神色諂媚的男的,廖湫忱視線掃過,沒從腦海找出對這個人的印象。
旁邊人翻了個白眼:「大小姐哪天不漂亮了。」
更有自作主張的示意了一旁表演結束準備離場的幾個男模,男模也在這裡幹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懂得看人臉色。
立刻上前給廖湫忱敬酒。
要是在以前,雖然廖湫忱不感興趣,但也不會太抗拒,喝就了喝了。
廖湫忱接過酒杯前,腦海里又閃過剛剛包廂里酷似陳霧崇到身影,心情忽然差了下來。
徐柚瑧走了,她也沒什麼再遮掩情緒的必要。她沒接酒杯,只是撩起眼,似笑非笑看周圍人,她輕輕瞥了一眼男模,有些好笑的收回視線。
想用這種人拿捏拉攏她?當她是什麼人了。這麼多年,她廖大小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男模自認為也是長相優越,因為他容貌喜歡上他的人也不在少數,憑藉著優越的皮相也見過不少有身份有相貌的人。
此時坐在他面前的人,只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整個包廂的中心,漫不經心睨他一眼,居然讓他拿著酒杯的手心緊張的有些冒汗,他咬咬牙,學著她身邊的人喊道:「大小姐。」
廖湫忱沒理他,拿起包起身走了。
在廖湫忱走過之前,他恍恍惚惚似乎聽見她顯得嬌媚柔軟卻又刻薄著的語氣似乎在對其他人說:「他們也配,你們當我是什麼人了。」
廖湫忱著實被音樂聲吵得頭疼,出了包廂,長舒一口氣,瞬間感覺好多了。
她將手上的包遞給身旁的保鏢,低頭看了一眼腕錶。
居然已經十一點半了?!
明明感覺根本沒出來幾分鐘,已經出來快四個小時,只盼望她祖父今天沒有什麼事情臨時起來找她。
廖湫忱正準備下樓,還沒動作,就看見身旁兩個保鏢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想說什麼,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最討厭身邊人做事這樣磨磨唧唧,臉拉下來,雙臂環起來,冷冰冰道:「說。」
兩個保鏢糾結兩秒,還是疑惑到:「陳先生沒跟您一起出來嗎?」
「誰?」廖湫忱腦子轉了轉,語氣里透出幾分驚訝,「陳霧崇?」
這下沒等兩個保鏢答話,男人就踩著從容不迫的步子從包廂裡面出來:「嗯,來接你回去。」
廖湫忱蹙起眉,準備說她不是已經發消息說她帶了司機嘛,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什麼,於是又把話咽回去,眉心重新鬆開。
陳霧崇來接她是他的福氣,也是他作為她丈夫分內之事,誰讓陳霧崇要跟她祖父要娶了他。
想到這裡,廖湫忱的眉重新揚起來,給了陳霧崇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跟著他往包廂外走。
廖湫忱又想起昨天酒會上朋友給他的評價。
風光霽月,潔身自好,又有手段。
第一二條先待定不談,第三條好像已經驗證,他確實很有手段。
能在惹她生氣的同時又哄她高興。
男人比她高許多,轉角處她側過眸正好能看見他的肩膀,深黑的西裝外套,和那條毫無特色的低調領帶。
廖湫忱一邊踩著步子下樓,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有空要去給他挑兩條好看的領帶,免得她那些朋友看見陳霧崇之後背地裡偷偷嘲笑她嫁的男人居然連衣品都沒有。
她低下頭去看路,視線掃過他的手,微微頓住,疑惑地皺起眉。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還是其實他和鍾家那位請了同一位搭配師。天氣也不冷,怎麼一個兩個都戴著手套。
而且他今天這身穿搭和他手上這個手套也根本不搭。
廖湫忱腹誹,但終究沒說出口。
直到上了車,已經忍了一路的她實在受不了,這麼看怎麼不順眼,於是道:「你能不能把你那個手套取下來。」
男人一怔,神色看上去淡淡,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