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湫忱本來想跟陳霧崇說一下這件事。
但最近陳霧崇疑神疑鬼實在非常嚴重,廖湫忱打消了這個念頭,並計劃再抽個時間帶他去看一趟心理醫生。
床上的人沒等到廖湫忱的回答,又擠出兩滴眼淚,垂下眸,小心翼翼喊她,「阿忱。」
廖湫忱收回思緒,更頭疼。
十八歲的陳霧崇,簡稱小陳霧崇比現在的陳霧崇還要難纏。
把人安頓到酒店之後,廖湫忱找人給他買了換洗的衣物以及手機等生活必須用品,關心了兩天後打算讓其自生自滅。
雖然說是男高版陳霧崇,但看兩天也就膩了,而且廖湫忱根本不可能伺候別人,她每天去酒店幹什麼。
於是在第三天,廖湫忱沒去酒店,恢復了往常作息。
早上被電話鈴聲吵醒時廖湫忱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一眼手機上是陌生號碼,直接掛了。
對面又鍥而不捨打來兩三次,廖湫忱徹底沒了睡意,帶著怒氣劃了接聽。
透過手機傳來有些清澈的少年的嗓音,「阿忱,你什麼時候來,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廖湫忱皺起眉,剛準備說你自己去吃。
旁邊男人就睜開眼,坐起來問她,去摸桌面上的杯子,裝似隨口道,「老婆,誰打的電話?」
「……」
裝什麼,杯子里根本就沒有水。
「沒誰。」
廖湫忱掛了電話,切出聊天框,給小陳霧崇發了消息過去。
-我不過去,你自己吃吧。
當然,廖湫忱最後還是過去了。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將近一周,也許是穿越過來對一切感到十分陌生,十八歲的陳霧崇很沒有安全感。
只要廖湫忱沒在酒店,他就不停給廖湫忱發消息。
廖湫忱糾正過幾次,發現無論什麼時候,陳霧崇都有種莫名其妙的毅力,勸不動,於是作罷。
剛才道歉的原因很簡單。
廖湫忱今天來的早,推門進來發現人還在床上沒起來。
廖湫忱沒有遷就人的習慣,陳霧崇也不可能。
而且她提前訂好了吃早餐的店,不可能坐在一邊慢悠悠等人起來,於是直接喊人。
聽見她喊人,床上的人睫毛顫動兩下,慢吞吞地張開了眼,神色還有些迷茫。
然後兵荒馬亂的起床,他漲紅臉,結結巴巴告訴廖湫忱他的衣服在那邊。
在接衣服的過程過,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弄掉了廖湫忱手上的戒指。
廖湫忱用視線在酒店房間掃視了一圈,沒看到戒指的蹤跡。
才有了後面道歉的事情。
現在的陳霧崇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過去的陳霧崇怎麼可能是良善之輩。
現在她面前的樣子八成是裝的。
雖然心裡一清二楚,但廖湫忱還是挺吃裝可憐這一套的。
她拉開椅子坐下,睨了一眼床上的人,「快點穿衣服吧,起來帶你出去吃早飯。」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廖湫忱拿起來一看,來電人是陳霧崇。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廖湫忱沒刻意背人,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老婆,你在家嗎?」
廖湫忱抬眼,視線落在床上穿衣服的人身上。
這確實是廖湫忱第一次看見十八歲陳霧崇半赤裸的軀體。
前面幾天她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穿戴整齊早早在等她了。
雖然表面上看著有些瘦弱。
該有的都有。
廖湫忱挪開視線,才回答陳霧崇的問題,「沒在,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頓了片刻,才道,「沒什麼,就是問一下,老婆你下午有安排沒有,我們一起吃個飯。」
最近一直跑酒店,小陳霧崇太難纏,比現在的陳霧崇更不要臉,動不動就哭。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廖湫忱關注了小陳霧崇,自然對大陳霧崇的關注就減少了。
冷落了陳霧崇,廖湫忱也有幾分愧疚,於是答應下來。
廖湫忱掛了電話,電話鈴一頭的男人還在戀戀不捨。
男高陳霧崇聽著廖湫忱語氣自然地和電話那頭不知道什麼人在說話,垂下眼睫,穿衣服的動作頓了片刻才又繼續。
「阿忱,你是有事嗎?」他眼淚在燈光下閃了閃,故作勉強又失落的語氣,「有事就不要陪我了,我一個人可以的,如果發生意外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少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沉鬱,捏著被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臉上可憐的神色和他內心完全不符。
他太擅長察言觀色,幾乎是廖湫忱接電話的一瞬間,他就意識到對面的人對廖湫忱來說是特殊的。
打電話的人是她老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