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食物中毒。
找到了突破點,再順著這條線往前走,有些記憶便隨之復甦了。
留子這種生物看起來脆弱,實際並不堅強。在生活的壓迫下,她終究還是墮落了。保守的墮落。具體表現是在綠化帶挖野菜。
非常好野韭菜野蘑菇,使她腦瓜子嗡嗡地和章魚兄弟面對面火熱旋轉,愛來自異國他鄉。
沈皿盈努力睜著眼睛,這個外國哥面面相覷,語氣遲疑:「我好像...暈倒在綠化帶里了。」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記憶停留在街邊的某條綠化帶里,甚至還是栽倒後緊貼地面、手指摳土的視角。
男人一直沒有太多反應,但這次,他點了下頭,明確地給出了回應。
這段復甦的記憶使沈皿盈一時啞言。
空氣有幾個瞬間的凝固,變得尷尬了起來。
她本準備把被綁架的原因全怪罪給他,身體不適,頭痛噁心,也肯定是他使了什麼手段,像是背後襲擊之類的。
沒想到問題在自己,對方根本就用不著那麼麻煩。
「那你是,呃,」依舊處於食物中毒的狀態,說實話,她有點分不清看到的是不是幻覺,沈皿盈稍作停頓思索,嘗試地和他重新對話,「那你是路過救了我的好心醫生?」
中文網際網路上有這麼一則友情提示:千萬不要對向你跑來的,會說話的大象和立起來的蛇揮拳出擊,因為他們很可能就是過來搶救你的醫生和護士。
那她覺得自己看到的章魚腦袋,聽見的微妙發言,或許也是同理。
男人試圖繼續沿用剛剛的方式回答。但這個問題對他而言稍顯刁鑽,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腦袋最終斷斷續續地在半空中畫了個半圈。
他為難之際,沈皿盈越想越合理,已經接受了一些設定。
她坐得更板正了些,語氣沉重,向其尋求幫助:「醫生,我好像出幻覺了,我看見自己被綁匪綁架到了一個破爛屋子裡。」
「我不是綁匪。」
沈皿盈和他面面相覷,她剛剛可沒說話。
而這位外國哥遮得根本看不見嘴,有很多都沒法確認。但按他之前的間隔來算,應該還沒到他該開口的時候。
這道聲音響起得突兀,說實話,並不在預料之中。
是帶著不知道哪裡來口音的年輕聲音,比她之前聽到的那個更清晰和自然些。
「醫生,剛剛是你在說話嗎?」沈皿盈左右查看是否還有別人,疑惑。
又寂靜了。
有關為何對話總是中斷,她對背後的原因做了諸多猜測,甚至都懷疑起了自己的口音,是不是有哪裡發音奇怪,讓對方理解起有困難。
但她覺得她的外語應該沒有太多的口音。至少沒有對面的口音濃重。
他說自己不是什麼...?
暫時還沒把口音和國籍對上號,沈皿盈連蒙帶猜,勉強認出了對方否認的那個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