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皿盈的直覺告訴她, 菲尼克斯就是這種人。
笑聲突然停下,屋子裡一時間安靜得異常,氣氛微妙又奇怪,科拉肯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他放下書,思索片刻,還是疑惑地轉身,想看看他們又怎麼了。
沉皿盈抱著書,正站在菲尼克斯腰部的旁邊,低頭打量地上的障礙物。
菲尼克斯已經沒有了聲響。最開始那兩秒,他的長腿略微抬起了點,應該是想做點什麼,但又不知道是想了哪裡,很快就放棄掙扎。
在地上攤得很平,目視天花板, 放空大腦, 像死了一樣。
菲尼克斯那張嘴很難對付,頭一次見他這麼迅速地消停下來。
或許這就是高端社交大師的能力吧, 科拉肯有點羨慕,他也想學。
方法不適用他這個體重, 最好不要學。
地上的傢伙仿佛抽空了靈魂,沒有反應,沉皿盈也納悶。她沒那麼狠心,好歹這也是自己的新隊友,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生氣歸生氣,她腳下可沒使太大力氣。
怎麼會那麼疼呢?
...不對。
似乎頓悟了什麼,沉皿盈眼神微妙了許多,欲言又止,但實在沒忍住,泄憤那樣又用力踢了這人一腳。
她的反應慢了可不止半拍,實在太有意思,給菲尼克斯踢樂了。
他這個樣子,搞得沉皿盈很想跟他講波蘭笑話。
世上總有很多莫名其妙就找不到的東西:鑰匙,錢包,和波蘭。
深吸一口氣,還好,她忍住了。
「我也不清楚奇美拉怪物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和導師他們有沒有關係,」沉皿盈放輕聲音,主動回應菲尼克斯剛剛的問題,「但我想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導師,教授,教職工,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即便文化語言與意識形態不同,但總有許多本質上的共同點,友好,溫柔,對她有諸多照顧。
事發後在學校生活的這半年,她除了翻書找辦法以外,其實也猜想了很多。
隱約有所察覺,但她下意識逃避,始終不敢相信怪物是他們弄出來的。她還一直以為大家都有同樣的願景,熱愛和平與安穩。
但回想他們的反應,越想越覺得奇怪,像在故意瞞著她。不讓她接觸重要的項目,也不告訴她在搞什麼,只是讓她回去。
她也想知道真相。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只是長得看起來小而已。
一群對亞洲人年紀沒有正確認識的學術廢物,顧前不顧後,怪不得當場咽氣,估計都沒想到要給自己做解藥吧。
菲尼克斯移動視線,向身側瞧,其實沒覺得她還會折回到這個問題。
視野里的女孩兒垂著眼帘,神色落寞,或許是真的很難過,眼神也落在地板上,沒有看他。
睫毛忽地顫動了許多下,嘴唇跟著抿起,甚至感覺下一秒就會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