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人看不起現代醫學。
沉皿盈翻開書,紙張貼著他的臉科普,與其按照他那一套老舊的觀念來,不如去看看當代作品。
家長去看了三天的電視劇,演到產房環節,好多在問保大保小,以及說什麼請節哀。
這不還是一樣嗎!
沉皿盈頭疼,算了,不要就不要吧:「那你去做絕育...啊不是,結紮。」
科拉肯連忙點頭,無聲慶幸,話題開的好,終於有件能不需要再焦慮的事了。
一個莫名其妙的決定就這麼輕飄飄做好了,沉皿盈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他們到底什麼關係,怎麼就扯到那麼深入的部分去了?
沉皿盈思考了幾秒鐘,太複雜了,和科拉肯的長難句一樣複雜。
她決定先放棄,不能被這個新奇問題牽著走,導致遺忘了正事。
「半年前,奇美拉還沒爆發成現在的狀況,這裡也還沒被封鎖,是個離開的好機會。」
沉皿盈用手輕輕摸科拉肯的頭髮,他現在看著情緒好了很多,解決了個麻煩事後還挺高興,沉皿盈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但挺好的,老公哥能耐心聽她講話了。
「當時有救援飛機來,我本來準備走的。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沒什麼能耐,留下也做不了什麼。」
「真慘啊,異國他鄉那麼遠來留學,才念了一半就得灰溜溜回去,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家長解釋,當時還是我非要離家這麼遠。」
學長來這裡,是想從他的家逃走,去沒人認識他的地方。
她呢?
沉皿盈想了想,這時候說來還蠻新奇:「我家長不是人。」
科拉肯:「?」
罵這麼難聽的嗎。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沉皿盈也意識到不太好聽,試圖補救,沒有背後蛐蛐家長的意思,「我是說,不是傳統人類,但你也別往前途一片LGBT上想!」
「從生物學角度出發,非親生,非傳統人類。你懂吧?」
科拉肯沉默了,她說的是英文嗎,理解起來有點困難,中國人的家庭都這麼神秘?
沉皿盈不知道該怎麼和外國人說明,千言萬語只能變成一句話,前途真是一片不唯物。
但是她忘了[唯物主義]的英語怎麼說。
算了,領會個大概就行,不用那麼明白。
挺好的,如果老公哥做什麼惹她生氣的事,她就說[我家長會在遙遠的東方對你下咒] ,這樣他每次倒霉都會想起這句話。
「我還是挺聰明的,小時候就感覺不對了,」沉皿盈回憶,「上小學的時候,我問過我同學,爸爸住在棺材裡是不是不對。」
同學:是的,我們所有人都住在棺材裡。精妙,你很有文采。要不要走文學這條路?
沉皿盈後悔了,她不該向同齡人尋求意見,而且她的夢想是當獸醫。
沉皿盈又改成去問老師。
老師不愧是成熟的成年人,多問了幾個問題,爸爸在棺材裡,那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