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濕漉漉地搭在肩頭,沒擦盡的水跡順著緩緩滑落。
沉皿盈朝一邊微微歪脖子,抬起手,指腹蹭去鎖骨下方沾著的水珠,落在了創可貼原本蓋著的位置上,想檢查一下狀況。
熱氣騰騰的水汽給玻璃蒙上了層霧,朦朦朧朧得看不太清,她不得不騰出手去抹一把,再重歸原來的位置。
指尖沾到了些鏡面的涼意,貼到皮膚上時不免瑟縮了一下,沉皿盈皺著臉,心情微妙地打量鏡子裡的自己。
暖黃色的燈光下,皮膚恍若蒙上了層柔色的光芒。
鏡面勉強清晰了一點,但牙印似乎並沒有。
腦門也還紅著。
也不知道都用了多大的力氣。
沉皿盈憤恨地吹頭髮,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瞄向放在一邊的手提袋。
搖頭,收回,吹頭髮,又不知不覺地瞄了過去。
僱傭兵給自己賣命,就只拿兩塊錢,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放下風筒,她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猶猶豫豫地伸手拿了過來。
第107章
底線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向下掉落的呢。
水汽瀰漫的浴室里,沉皿盈望著鏡中換上了衣服的自己,不免沉思起這個問題。
一旦試圖探尋這個問題, 再結合如今所處的狀況, 竟會懊惱又驚恐地發現,那東西早就悄無聲息地跌倒谷底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人總在不知不覺中走向另一條路。
奇怪,她到底在幹什麼。
她應該站在這裡嗎。
她應該穿成這樣站在這裡然後準備幹些什麼嗎。
不對吧,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的。
沉皿盈和鏡中的自己對視,腳仿佛釘在了原地,沉重得根本抬不起來,一點也不敢動。
短款護士裝,裙擺幾乎和大腿齊平, 非工作意義上的版型。
硬要說是工作裝的話, 也只能算是酒館搞活動的限定工作服。
由同事們專業出品,護士裝的設計暗藏巧思, 開了一點點的領口,做了一點點掐腰的款式, 順便節省了一點點布料。
一點點, 真的。
或許是給收拾衣服的同事很會整理吧, 為了節省空間, 只選取了大件的部分放進來,意思是手提袋裡根本沒有配套的打底。
沉皿盈換好衣服後將袋子翻了個底朝天,什麼打底都沒找到,手有點抖,已經開始後悔了。
這是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