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狀況不利,黃建豪笑得扭曲,「今天就玩到這吧。」
說完捂著腹部很快跑掉。
祁天錦沒有心情追,她迅速跑到小紅身邊,「小紅!」
小紅已經進氣少出氣多,她緊緊握住祁天錦的手,將一張身份證塞進她手裡,露出笑臉,艱難地說,「祁姐,這個……幫我找到她……你家有錢到噁心,這個應該不難吧。」
血跡從她的嘴角滑落,她卻露出第一次見面那樣爽朗的笑容,「你要離開這裡,帶著她一起……千萬不要放棄她……」
「你先別說話,我可以帶你們兩個一起走,我有個朋友會復活術,還會治療術,你撐住啊。」祁天錦說著想扛起她。
小紅身體軟綿綿的,一點支撐力都沒有,像是有千斤重,祁天錦的力氣很大卻還是扛不起她。
鮮血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全身,淋在祁天錦身上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插進她的胸口之中,還沒感受到疼渾身便已經開始發冷。
山風變得更大,像是哭聲,在烈陽之下這風明明是暖的。
「祁姐,聽我說完。」小紅握住她的手,嘴角流下更多血跡,聲音越發平靜,她靠在樹根底下,漂亮的眼睛直直看著祁天錦,
「我做過的事比你想像得更糟糕更惡劣,我……幫媽媽騙過很多女人,無辜的女人,我的前半生真的噁心透了,但是祁姐……」
小紅的氣息又弱了,她的眼底盈滿淚水,像只渴望認同的小狗那樣看著祁天錦,「阿錦,我現在已經是個好人了對吧?人是會變的對吧?」
她沒有等到祁天錦的回答,晶瑩澄澈的眼睛一點點渙散,她的頭再也支撐不住力氣,慢慢垂下,陽光灑在她身上好像只是睡著了而已。
祁天錦握著她的手,闔上了她的眼睛,接著小紅的身體在陽光下一點點消散,像光下的粉塵那樣,只留下她交給祁天錦的身份證。
上面的照片很清秀,不是小紅,名字叫『於蘭薇』,算年齡的話現在應該三十多歲了。
祁天錦有些發怔,她竟然不知道小紅的真名是什麼。
她麻木地撿起那把屬於黃建豪的槍,別在腰上再背起羅艷娜,要背一個比自己高十一厘米的人很辛苦,祁天錦只是麻木地鈍鈍地走下山。
直到身後傳來啜泣聲,祁天錦的神智才恢復一些。
「阿錦……」
「你怎麼被帶走了?」祁天錦問道,聲音干啞得厲害。
眼淚大滴大滴落在祁天錦的後背,祁天錦縮了縮脖子,下意識說了一句,「你別把鼻涕滴我衣服上,這是Prada!」
羅艷娜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淚眼迷濛中,陽光都被折射成七彩的顏色,「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分開,黃建豪說你不會保護我,我不應該相信他的話。」
溫熱的液體不斷滑過她的下頜,一滴又一滴,暈濕了祁天錦的Prada,「天快亮的時候村長帶了一批人闖進屋,他說、他說村子湊不出錢,要賒帳。
黃建豪原本不同意,但是村長叫來更多人,他們都拿著鐮刀……然後,黃建豪同意他們的要求了……」
「他媽的,他那麼能打還那麼慫?」祁天錦可還記得他剛才是怎麼和自己對打的,以及那把槍,「我一個人都能殺穿村子,他還要認慫!?」
其實祁天錦沒有一個人殺穿,主要是女鬼殺的,但虛榮和張揚已經刻進她的骨子裡,她總是想也不想就把事情誇張幾倍說出來。
「阿錦,我只是被打了,沒有被……那個……」羅艷娜解釋道,似乎對她來說是件很羞恥的事情。
「這不重要,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受害者,錯的是他們。」祁天錦聲音篤定,汗水從她額角留下,她輕笑一下,「『只是被打了』?你心態還挺好。」
羅艷娜把頭埋在她肩膀嗚嗚嗚哭得非常可憐,「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會離開你……我不會不相信你了……」
「阿錦,」羅艷娜突然又想到什麼,「我們不能上那輛公交車,我昨天聽村子的人說那輛車是附近幾個村子湊錢雇的,他們定時載著人販子送女孩過來,因為這裡太偏僻了不會有公交車,就算我們下去了,那一車拐賣犯也不會放過我們。」
陽光金燦燦的,像一口尖銳的牙齒狠狠咬中祁天錦的脖子,她的眼角跳了跳,隨後恢復平靜,「只能說明那輛車不是給我們準備的。」
經過這麼多場遊戲,祁天錦漸漸也緩過一些味了,無論網遊、單機還是手機都講究平衡性,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狗頭嘴臉的遊戲也一樣。
鬼雖然很強悍,但是玩家不觸犯禁忌就不會死,而玩家雖然處於弱勢,但只要應對得當可以無傷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