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錦形容不出那是什麼味道,既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而是一種深深紮根在腦袋裡的氣味,祁天錦想起了很多事,望著那件毛衣發呆。
祁媽媽這時已經柔軟地擁住了她,聲音和身體都是柔和而溫暖的,「錦兒,媽媽的乖寶貝。」
祁天錦也抱住她,可憐兮兮地哭道,「媽媽!你死掉後他們都來欺負我!你葬禮剛結束一個多月爸爸就開始找別的女人,你都沒死半年他就又當爹了,你一定要去索他們所有人的命啊!」
「沒關係,沒關係的。」祁媽媽像哄小孩那樣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了,你在這裡很安全,永遠都不會受到傷害……!」
祁媽媽的眼睛陡然瞪大,滿臉不可置信,祁天錦用力一把推開,微微仰頭,手裡握著那把粉到刺眼的匕首,金色的刀尖上沾著鮮血,她的眼神輕蔑而不屑。
「賤東西,以為裝成我媽我就會上當了嗎?」祁天錦用力一腳踩在她冒血的胸口,』祁媽媽『吐出更多鮮血,大口呼吸著,難聽的嘶啞聲不斷出現。
「我對死人沒有濾鏡,我媽就是個控制欲過剩的瘋婆子,她從來不會喊我寶貝,只會嫌我在親戚家貪吃沒有女生的樣子給她丟臉。」祁天錦冷笑,一腳踢翻茶几,任由茶几桌子壓在鬼身上。
然後她自以為十分酷地拉門離開,全然沒注意身後鬼陰森森的眼神。
祁天錦一出門找了個角落蹲著偷偷抹了會兒眼淚,一看時間已經過去十九分鐘,而樓下傳來了樓顏玉的腳步聲,她連忙擦掉眼淚,檢查妝容,然後下樓,面無表情地說,「胡思雨可能出不來了。」
她看見的人是自己的媽媽,胡思雨看見的又會是誰呢?
第119章
「啊?你媽媽?我看見的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長得……呃……長什麼樣來著?」小鹿試圖回憶女人的模樣,卻發現怎樣都回憶不起來了。
「我看到的也是我媽媽,不過是很年輕的她。」樓顏玉臉色也有些白。
祁天錦瞄了她一眼,樓顏玉提過她有個弟弟,弟弟出生前的媽媽就是她最懷念的對象。
至於小鹿,祁天錦猜測她和黑夜之女達成了什麼協議,不出意外這一整局她都不會死,而且出去之後她就會被兩方盯上。
「阿錦,你一刀捅了她,她不會找你復仇吧。」樓顏玉開始擔心祁天錦。
祁天錦這才小臉一白,剛才情緒失控她竟然忘了這茬!
隨後她有些不確定地說,「應該不會吧,如果她是關鍵的鬼哪有那麼容易逃脫,更別說被我捅死。」
第一局的後媽鬼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普通玩家遇見鬼必死,由此可見房東鬼也不是這局遊戲的關鍵鬼。
「我們要救她嗎?」小鹿突然問道,「我覺得我們該下樓吃飯。」
「我也覺得。」祁天錦馬上回道。
樓顏玉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又想到了左先生的話,便對祁天錦說,「阿錦,她是你的初中同學。」
祁天錦猶豫了一下,還是上樓敲響房門。
拉開門的依舊是她的』親媽『,笑得像只狐狸,眼睛閃閃發光,胸口被祁天錦捅出來的大洞還在流血,「你們又回來啦,要進來嗎?」
「對不起,敲錯門了。」祁天錦淡定回道,轉頭說,「我們下樓吃飯吧。」
她不確定能救出胡思雨,但是她本人好不容易出來了,再進去一定會死。
三個人立馬轉身跑路。
一樓牆壁又變成了蘋果綠,油膩骯髒的長桌鋪著漂亮的白色帶綠碎花的桌布,把昏暗的大廳裝飾的雅致許多。
「這是怎麼回事?」樓顏玉立馬警惕起來。
「可能是鬼出現的預兆,樓上不是……」小鹿望向天花,意有所指。
祁天錦希望胡思雨能跑出來,如果跑不出來她只能出遊戲後給胡思雨燒幾個男紙人,省得她總惦念著雀斑醜男。
……
「小雨,這麼久沒見,你不想我嗎?」眼前的男孩笑起來有彎彎的眼睛,他長得並不帥,雀斑、小眼、長臉,他甚至不愛胡思雨,但是在胡思雨眼裡他是最好的。
胡思雨瘋狂搖頭,她知道雀斑徐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遊戲之中,身邊的祁天錦也不可能突然消失,眼前的人是鬼,絕對是鬼。
鬼並不介意自己被戳穿,他笑得更加溫柔,聲音與記憶中的十五歲的少年一模一樣,「我會變成你最思念的人,我現在就是他,你不想我嗎?」
胡思雨的表情出現片刻動容,她怎麼會不想他呢?初中畢業之後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他,被祁天錦刪掉之前她還可以找祁天錦聊天排解思念,被對方刪掉後思念便像雨後的竹筍一樣,一邊向上瘋長一邊往下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