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她家見過別的男人，但是她說過家裡對她很不好。」房東的聲音像粗糙的砂礫划過皮膚，聽得祁天錦渾身不舒服。
不過更令她在意的是，為什麼又有一個新的說法了？
到目前為止，所有人的說辭都對應不上，一個線索也沒有連著下一個線索，反而混亂又發散，除了名字一樣祁天錦找不到其他相似點。
就算是有兩個世界也很難說清楚一些事情。
祁天錦用指尖抹掉兩滴眼淚，繼續道，「我那個可憐的姐姐什麼都不和家裡說，就算爸媽不行，也不能連我都不聯繫了。」
說完她『難過地』低下頭捂住臉嗷嗷哭，然後覺得這樣有些不好意思，突然站起，「抱歉，我去處理一下。」
然後直接朝發出聲音的那間房而去。
「回來！不准進去！」房東看起來年紀有些大，在這種時候卻爆發出驚人的行動力，三兩下就跑到祁天錦身後，並緊緊拉住她的手腕。
祁天錦感覺自己被鉄鉗鉗住了，鑽心的疼痛傳來，轉頭的瞬間有一張猩紅的唇一閃而過，定睛看去還是熟悉的房東老太太。
樓顏玉和大帥哥都不是傻子，他們瞬間便意識到房東有問題，大帥哥先走上前拉住祁天錦的另一隻手，把她朝自己身邊拉，笑道：「房東奶奶，我這個朋友容易哭，您多擔待啊。」
「沒關係。」房東又恢復成和藹可親的模樣，她坐在嬰兒車外側，嬰兒車另一邊是長沙發，正好坐著他們三個。
「你們快喝茶，要涼了。」房東催促道，「這茶泡第二道更好喝。」
話音剛落，清新淡雅的茶香鋪面而來，祁天錦低頭看著這茶水卻微微泛紅，便問道，「這是普洱嗎？我對茶沒什麼研究呢。」
「你喝了就知道了。」房東老太太只是神秘一笑。
在她期待的視線下，祁天錦硬著頭皮抿了一口，沒有什麼味道，但是這個顏色讓祁天錦很不安。
樓顏玉則眼神閃爍，神態明顯慌張了起來，大帥哥看向房東，發現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猩紅色，嘴唇也鮮艷如血。
她的視線異常貪婪，像是在看什麼美味的食物，注意到大帥哥在看著自己，房東伸出鮮紅色的舌頭舔過紅唇，一層潤潤的水停留在嘴唇上。
既不是口水也不是唇膏，而是淡紅色的濃稠的液體。
大帥哥頭皮發麻，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笑道，「這茶水真好喝，房東奶奶，平時白天就您一個人在家嗎？您的兒子丈夫幾點下班？」
「他們開大貨車，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房東笑了笑，皮膚已經充滿皺紋，眼睛卻黑白分明，異常清澈，紅唇鮮艷，「關於林瑤瑤，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
大帥哥是學醫的，他知道眼睛渾濁是衰老的重要標誌，哪怕保養得再好，外表看起來再年輕，都可以從眼睛看見年齡，並且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
同理，老年人不可能有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大批青年社畜尚且眼底布滿血絲，更別說飽經風霜的老人家。
「她是……呃……寫小說的對嗎？這棟樓只有她一個叫林瑤瑤的租客嗎？」樓顏玉害怕得不行，卻還是鼓起勇氣假裝淡定詢問。
「是，就一個，住在五樓。」房東的聲音也沒有一開始粗糲沙啞了，每說一個字她的聲音就清脆一分，「她去世之後沒有親人能聯繫上，我就把她的東西都放在那個房間了。」
房東指向祁天錦剛才想衝進去的房間，她的聲音已經變得異常嬌嗲，帶著誘惑的意味，「你是她妹妹，你陪我去吧。」
「我們得一起去，她一個女孩子害怕這些神神鬼鬼的。」大帥哥立馬站出來。
祁天錦卻陷入沉思，蘋果綠房東說的是作家林瑤瑤，今天大白牆時上來還是作家林瑤瑤，難道不是兩個世界？
可是除了沒有遇見過五樓林瑤瑤的人，那篇小說中描述的其他情節完全對得上他們各自的遭遇。
難道他們上來的時候牆壁又出現了變化，這依舊是昨天那個房東鬼？
祁天錦眉頭深鎖，到底是哪裡有問題？為什麼線索永遠對不上？
除非兩個獲得的都是假線索。
祁天錦微微垂下眼眸，有了一個新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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