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云云因為這個『鬼』字狠狠一抖，代雨燕則問道，「為什麼？皮影戲沒有提到她進手術室了。」
「因為這是我們最後的線索，它不在裡面我們只能抱團等死了。」祁天錦回得理所當然。
這間手術室的門也是破爛的木門，祁天錦握住冰涼的門把手，心裡卻奇異的平靜，甚至有點親切？
「嘎吱——」
木門發出嘶鳴，裡面並不是一片漆黑，稍微有點昏暗的光。
從外面看是手術室，進門後發現只是個雜物間，角落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正中央有一排柜子，柜子左邊是沙發，右邊是餐桌餐椅微波爐和冰箱。
「這是醫院的休息室，護士，醫院的護工都會來這裡休息。」代雨燕環視一圈心裡便有了數。
「住院部設立休息室？也不怕患者找上門。」祁天錦冷笑一聲。
「早年間沒這麼多矛盾。」吳云云回道，她稍微恢復了一些熱情。
「先找CD機，兩兩分組。」
「你要CD機幹嘛？」代雨燕這才明白祁天錦沒有開玩笑。
祁天錦揚了揚手中的磁帶，「這裡有線索。」
她現在沒有感受到鬼的氣息，或許更進一步的線索在磁帶里。
「這個得用複讀機。」代雨燕糾正道，忍不住又看了祁天錦一眼，雖然打扮得富貴浮誇，但看臉也就是十幾歲的學生。
代雨燕內心不由得升出一些憐憫，這么小就經常出入這種危險場合嗎？
她不清楚祁天錦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在她看來人生的苦已經夠多了，再沾染上這些怪力亂神還不如直接一根繩子吊死。
祁天錦有些尷尬，便說道，「找複讀機。」
千禧年之前手機還不是必備品，醫護人員閒暇時會使用電視、收音機、唱片和磁帶來解悶，因此休息室有電視、收音機、唱片機和複讀機。
祁天錦很小的時候擺弄過她親大哥學生時代遺留下來的古董，會用磁帶機，觀察了一會兒後，打開。
裡面空蕩蕩的。
於是她把從門裡彈出的磁帶放了進去——
這麼多年過去，醫院到處都變得破破爛爛，複讀機卻完好無損，藍色的屏幕閃了閃，露出一行白底字。
『200*.2.1，00：00：00』
「這是怎麼回事？」祁天錦望向代雨燕，「這個框是零的意思嗎？二零零零年？」
「不是，可能是……壞了？」代雨燕家裡極度重男輕女，她讀書的時候手機還不是人手一個，電話手錶更不用說，因此陪伴她時間最多的便是MP3和手機。
她使用過那麼多次，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祁天錦將時間暗暗記住，或許在後面也是一個線索，這個時間正好對應上她的生日，分秒不差，因此很好記住。
磁帶滋滋響了幾聲，接著是有點柔和的女聲，「標準日本語等級考試……#*HDUYTF……」
接在中文後面的是一串聽不懂的日語，祁天錦眉頭跳了一下，什麼鬼東西？
代雨燕按住躁動的祁天錦，低聲道，「磁帶內容可以洗掉錄其他東西，先聽完。」
那道女聲還在念日語，祁天錦只聽得懂題目，一長串日語後，女聲問道：「小李之後要去幹嘛？」
祁天錦忍不住打個哈欠，不管小李之後要去幹嘛，再不來點線索她就要困了。
「困？現在很危險。」水無痕的聲音適時響起。
祁天錦便驚醒過來，是啊，這裡是鬼的地盤，她怎麼會感覺到困？
是鬼的影響嗎？
從進入這間房起，祁天錦便感覺精神怏怏，身上沒什麼力氣，呼吸都有些費勁，腦袋甚至因為憋悶的空氣而隱隱作痛。
有點像樓顏玉說的暈車。
『一、小野要……滋……冰淇淋……滋……嗎？
二、田中先生……滋滋滋……家……在……滋滋滋……？
三、銀行旁邊……滋滋滋……滋滋滋……』
雜音越來越多，祁天錦的頭痛也越發嚴重，想要按下關機鍵被代雨燕一把扣住手腕，她有些不悅地說，「聽完，你怎麼了？」
祁天錦擺擺手，大力揉著太陽穴，不至於痛到無法忍受，但是她健康慣了，突然被頭痛纏住有些煩躁。
與其說痛，不如說是漲，沉沉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炸開了似的，眼壓變得很高，比她熬大夜後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