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需要解決孫佳的事情,帶著吳云云她們逃離就萬事大吉了。
至於我弟零……希望她能帶著剩下的人活下來吧。
732的房門虛掩著,祁天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房門口偷聽。
「祁姑娘還沒有回來,怎麼辦啊?我們要不要去找她?」吳云云焦急的聲音傳來。
她堅信『叫真名會被鬼奪魂』,隔三差五就給大家換個稱呼。
「別,她讓我們別亂走。」吳梅梅還算冷靜地制止了姐姐,「我們再等等,還不行就去找她。」
「沒有她我們不一定走得出去,如果鬼來了,憑我們幾個的身手……」代雨燕適時停下,她一點都不想出去找祁天錦,更不想留在這裡等死。
「我們已經找到線索了,這本日記!」吳梅梅再次提出抗議。
祁天錦聞言來了興致,直接推門進去,問,「什麼日記?」
這一下把吳云云嚇得夠嗆,吳梅梅長鬆一口氣,只要不出去怎樣都好說,誰知道殺人的孫佳會從哪出現?
吳梅梅把找到的日記本遞給祁天錦,與其說日記,不如說是工作記錄,字體蒼勁有力,看得出來字的主人專門練過。
『1999.12.20.
記錄人:XXX(名字被塗掉)
這件事,寫出來或許有幫助吧,我會儘可能詳細地記錄下每件事情,最開始是我發現醫院太平間的屍體有問題。
為了避免誤領屍體的問題,每具屍體都會在大腳趾上綁好牌子,按照男左女右的習俗,牌子上會寫清楚姓名,年齡,死亡時間以及床號。
我作為新人,總是被安排到最辛苦的活——清點打掃太平間,確保屍體一切正常。
這個規矩也太奇怪了,什麼叫做確保屍體一切正常,屍體還會有不正常的嗎?
真希望有誰能給我換班,我不想再做這份辛苦的工作了。
小張護士總是用鬼故事來嚇我,說醫院的前身是亂葬崗,建立時找了好幾個道士才鎮壓住邪氣,如果平時不注意些就會被髒東西纏上!
雖說都是小道消息,業內傳聞,但晚上一個人走在太平間還是涼颼颼的。
我不明白每天來巡視太平間的意義在哪,誰會偷具屍體回家啊。
今天我又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巡視太平間,我知道這是小張故意安排的,她總是看我不順眼,也不知道我哪裡惹到她了,下午她看我的那個眼神……嘖嘖。
青灰色的牆面似的皮膚上有一雙暗沉沉的死魚眼,多看兩眼能做惡夢似的。
我知道她是在嫉妒我,因為今天下午院長兒子來醫院的時候注意到了我,他一身柔軟高檔的菸灰色毛衣像柔軟的小兔子,蹭到我的手背綿軟又舒服。
小張不管怎麼賣力表現,院長的兒子都沒看她一眼,沒辦法,模樣擺在那裡,她再怎麼欺負我都沒用。
院長兒子單獨找我要了電話號碼,他說明天還來找我,我很期待,我要做人上人,我要過得比所有欺負過我的人還好。
話說這個太平間也真是嚇人,平時醫院三令五申必須兩個人一起下樓,小張和毛醫生只聽進去了一半,她們兩個確實每天晚上待在一起。
待在一起欺負我。
時間到了,我該下樓了,五樓六樓永遠都有那麼多人,大家還真是熱衷於結婚生孩子,人生來就要做這些事情嗎?
「怎麼這麼黑?」走到四樓的時候我嘟囔了一句,手電筒照出去都昏昏暗暗的,我聽到毛醫生和小張就走在我前面一些的位置,她們兩個又開始說我的壞話。
真希望她們兩個能出現什麼』意外『。
「毛醫生,七樓那個狐狸精怎麼樣了?」我聽見小張懷著惡意詢問毛醫生。
「就那樣唄,小小年紀不學好,破壞別人家庭,我每天給她換藥的時候故意很用力,哈哈,痛死她。」毛醫生的回答讓我不寒而慄。
我不知道那個患者破壞別人家庭的流言是從哪出現的,在我看來她應該是被人誤會了,不然潑硫酸的人怎麼願意照顧她?
聽見她們的聲音後我只好放輕腳步,要是被她們發現了又是一場波瀾,我什麼時候才能度過實習期遠離她們兩個?
毛醫生和小張在二樓的時候終於走遠了,她們要去食堂吃飯了,我快點檢查完太平間也得去吃飯了。
太平間還是和平時一樣涼颼颼的,我從頭開始檢查,樓上的活人四人一間,樓下的死人倒是各個住單間。
第一間,張元,24歲,男,死因:器官衰竭。
第二間,蔡英俊,18歲,女,死因:羊水栓塞。
第三間,田甜,20歲,女,死因:失血過多。
第四間……第四間的病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