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佝僂著身體,伸出雙手迅速向祁天錦而來。
「我操!我操!」祁天錦是真的被嚇到了,對著女人的腦袋連開兩槍都射歪了,她迅速後退,當女人來到面前時下意識轉身就跑,卻被狠狠推倒在地。
眼看對方要撲上來,那蠕動的蛆已經有一些掉在她褲腿上,祁天錦對著女人的腦袋連忙開槍。
這麼近的距離自然是一槍爆頭,女人四分之一的頭蓋骨都沒了,大量鮮血和腦漿飆出。
祁天錦半支著身體半天緩不過神,雙腿還在發軟,「我的天……」
水無痕捂著鼻子靠在走廊牆上,臉色嫌惡又充滿受驚後的恐慌,』這個不像鬼,她是人。』
「人?都爛成這樣了!」祁天錦失聲道。
『確實是人,可能被注射了某種藥物,身體腐爛的同時能活下來,你見過重度糖尿病患者嗎?』水無痕問道,「一點輕微的摩擦都會讓他們的身體腐爛潰敗,沒處理好會長蛆,但他們確實活著。」
祁天錦望向地面那灘鮮紅的血,確實不像是死人或者鬼的血。
她從地上爬起,邁著虛軟的雙腿繼續前進,內心祈禱不要再遇見這麼噁心的怪物了。
她不怕嚇人的,她怕噁心的。
前方的景色和前幾層樓一模一樣,長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走廊,兩邊的病房統一緊閉大門。
「簌簌……」
身後傳來黏膩的蠕動聲,伴隨著奇異的臭味。
祁天錦慢慢轉過身,頭髮仿佛變成一根根針似的插進頭皮,因為太過噁心,一時之間竟然動不了。
那個被爆掉四分之一腦袋的女人站了起來,從她破掉的頭骨中鑽出許多隻二十厘米的白色蠕蟲,它們身體的一半陷在腦子裡,另一半爭先恐後想鑽出頭骨,相互交纏在一起扭動掙扎。
『快跑啊白痴!』
祁天錦猛的驚醒過來,下意識拔腿就跑,那些雪白的蠕動的蛆幾乎要跳進她的身上似的。
『好噁心啊!!!』祁天錦在心裡歇斯底里地尖叫。
『直接踹斷她的脖子!』水無痕也大叫,『你不是很厲害嗎?』
厲害歸厲害,這種時候祁天錦還是慌了一下才轉身,蹲下,一個翻滾滾到女人背後,左腳定住,轉身,右腳狠狠踹在女人的脖子。
女人用力撞在牆壁上,脖子出發出清脆的『咔』的一聲,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失去所有生命氣息了。
「我去,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祁天錦貼著牆壁繞開女人,回到剛才的病房。
一進門就聞到了濃烈的腐爛臭味,她捂嘴口鼻,小男孩的鮮血還順著病床欄杆往下滴,嘴裡塞滿了腐爛的食物和蛆蟲。
從他身上的打扮看來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手腕上藍色的電話手錶顯示有一百多個未接電話。
『這個小孩是最近才進來的。』祁天錦說道,『二十多年前哪有這玩意兒?』
祁天錦小時候都沒有,她四歲家裡只給配了一個可以掛在脖子上的翻蓋小手機,
『他這幾天才被拖進來的。』水無痕半彎著腰檢查小男孩的電話手錶,最後一個未接電話顯示的是三個小時前。』
『看來這間醫院很危險啊。』
『因為W的力量減弱了。』水無痕回道。
祁天錦沉默了。
每天多少病人路人家屬在醫院來來往往,隨著時間流逝,W的力量已經壓制不住這裡了,況且她當年也沒有處理完醫院的事情。
『這個小男孩怎麼辦?』水無痕轉移話題道,『就把他放在這嗎?』
『不然嘞?你看看他身上有多少蛆?而且這裡是醫院,你還能把他埋進水泥地嗎?』
祁天錦內心對小男孩充滿憐憫,但也僅限於憐憫了。
這件病房有居住的痕跡,大行李袋裡裝滿大人小孩的衣服,箱子裡是各種醫療器械,祁天錦只認出一個哮喘病人會用的東西。
抽屜里有很多名字複雜的藥,治療哮喘和抗精神病,抗抑鬱,治療多動症的藥。
一片小小的藥丸被碾成更小的一小片,祁天錦記得自己小時候去醫院醫生給開的藥就要求吃一半,然後她媽媽會用筷子把藥碾成幾份。
這些藥是給小孩子吃的。
『我的媽,這小孩才幾歲就開始抗抑鬱了啊?』祁天錦驚嘆。
她說的不是死在床上的小男孩,而是曾經住在這間病房的小孩。
『是治療自閉症。』水無痕回道,她之前寫小說,懂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識,『自閉症需要用很多藥控制。』
祁天錦看過相關科普,問道,『自閉症不是治不好嗎?吃藥有用嗎?』
『有用,可以通過干預好轉。』
祁天錦猜測外面的女人是一個自閉症小孩的媽媽,怪不得她那麼癲狂。
她一個鄰居阿姨就有個自閉症小孩,那個小孩是輕度自閉,勉強能上學,不太愛說話,為人安靜乖巧,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口極其扭曲醜陋的爛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