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都是蔣瞳瞳告訴她的。
祁天錦之前的恐懼是對的,有什麼東西在操縱著她們的命運。
水無痕陷入深思,祁天錦則在心裡一直喊她,『你能不能控制我的身體?』
『我?不知道,可以試試,你要幹嘛?』
祁天錦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面對多頭怪她的基因會感受到恐懼,那讓同樣是鬼的水無痕試一試呢?
水無痕都能幫她抑制住大腦里的呢喃,不害怕鬼也不難吧。
『可以試試,但是你殺了它之後蔣瞳瞳也會死。』
『她早就死了。』祁天錦回道。
水無痕難免有些兔死狐悲。
水無痕確認過躺在病床上的蔣瞳瞳現在沒有什麼殺傷力,祁天錦打開門拿著刀就朝多頭怪衝去,她像古時候上陣殺敵的士兵,嘴裡熱血的喊著,「啊——!沖啊!」
距離多頭怪越來越近時,突然一甩手,刀子被收回,槍對準了多頭怪右邊脖子處的蔣瞳瞳的小小的頭。
內心難免還是有些慌張,但比起遇見天敵那樣一動不敢動好很多,我弟零聽見聲音好奇探出頭,先是震驚,接著恐慌,最後一咬牙,喊得比祁天錦還大聲就衝上去了。
這玩意兒比別墅里的鬼好對付,我弟零跑到一半就因為害怕而動彈不得,正要殺掉祁天錦的惡鬼很快發現身後有一個更好下手的對象。
「操操操!走開啊!」祁天錦大吼著猛地躥上鬼的肩膀,蔣瞳瞳的腦袋雖然晃晃悠悠的掛在肩膀右側卻也沒掉下來,更別說其他或大或小的頭。
她一隻手按在蔣瞳瞳的肩膀,另一隻手用力扣進男醫生的眼睛裡,接著手臂內側一陣刺痛,是鬼左肩上的人頭咬住了她的手臂。
祁天錦吃痛,心裡一陣火大,直接掏出匕首往他和身體相連的短短的脖子用力刺了下去。
人頭髮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卻還是不能阻止男醫生的身體向前大步走去,它們的目標是我弟零。
而我弟零已經僵硬地傻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了,這是天敵帶來的恐懼。
鬼伸出她尖利的漆黑的爪子,最後一刻,我弟零的眼神突然一變,拔出腰側的短刀,直接刺穿鬼的手掌!
祁天錦迅速從鬼的身上離開,我弟零顯然還在恐慌之中,不過她強壓下恐懼,眼神越發兇悍。
鬼歪扭著頭,十幾個人頭朝一個方向倒去,伴隨著『咯咯咯』的詭異笑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被祁天錦刺穿的人頭變成青灰色,枯萎、掉落,接著同樣的位置長出了新的頭,那是二樓死掉的小孩的臉!
他明明是個稚嫩的孩子,笑起來卻異常邪惡,眼中藏著滿滿的壞心,就像他半夜去拔掉其他小孩的呼吸管,當時他肯定也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人頭們攢動在一起,肉貼著肉,血黏著血。
祁天錦和我弟零一前一後發起攻擊,李露從503病房裡舉著醫院的床頭櫃沖了出來,對著新冒出的那個小孩的臉用力砸去。
二十多年前的人都很淳樸,用料超級紮實,這一下砸扁了好幾個頭。
「去天台!」祁天錦大叫,既然可以離開三樓,那麼只要離開就好了。
「你和李露先上去,我去找楊姨!」我弟零一個翻滾滑到鬼的另一邊。
祁天錦只得給李露使眼色,「七樓的天台可以出去,你先走!」
李露撿起掉在地上的抽屜狠狠抽在鬼的身上,她沒有我弟零和祁天錦的身手,也沒有她們的經驗,打架前不會預判能不能打過,只能憑著一股蠻勁亂砸。
正是因為這樣,下手的時候不夠冷靜,腎上腺素狂飆,反而壓制住了骨子裡的恐懼。
多頭怪的動作被制止住幾秒,李露轉頭不要命的向上狂奔,軟底護士鞋踩在階梯上只有積累的摩擦聲,心跳像戰鼓。
李露內心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活下去,她好不容易才獲得自由、獨立、有尊嚴的生活,她一定要活下去。
第一醫院在市中心,大城市的午夜也燈火通明,李露出去的時候眼睛被晃了一下,短暫的刺痛感過後,一隻有力溫暖的手握住她略顯纖細的手腕。
「怎麼只有你?其他人呢?她們怎麼樣了?」吳云云焦急地問道。
李露的視線好一陣才適應過來,她低聲道,「她們還在樓下,大概也快出來了。」
只要帶著楊姨和楊華蓉離開二樓,她們也能從天台離開吧。
「哎呀!」吳云云只這麼感嘆了一聲,焦急地望向天台裡面空蕩蕩的樓梯。
李露望向吳云云身後的吳梅梅,眉頭微微鎖起,「代醫生呢?」
「她說她還有手術,先走了。」吳梅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