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你其他親戚問問,你媽媽不是還有兩個姐姐嗎?」
祁天錦因為煩躁焦慮開始抖腳。
「沒事的啦,我在這陪著你。」水無痕給她打氣,「你就當我是你姐姐吧,姐姐在這。」
祁天錦點開手機,又關掉,又點開,又關掉,轉頭看著水無痕滿臉不高興。
然後不情不願地開車去大姨家了。
大姨正好在家,現在是正月初八,因此一大家子都在家裡。
他們看見祁天錦的時候非常驚訝,因為祁家和他們家斷聯很久了。
『水無痕!!救救我!!』
『安啦安啦,你不是很會裝乖嗎?在遊戲裡,在老師同學面前,在其他人面前怎麼裝你現在也怎麼裝!』水無痕給她加油。
祁天錦下車,蔫了吧唧地說了聲,「大姨好,姨父好。」
大姨看見祁天錦眼淚直接飆出來了,祁天耀和祁天華小時候每年寒暑假都要去北京治眼睛,祁天錦六到十歲的暑假都是待在老家和大姨生活在一起。
那時候她還有很多興趣班,大姨每兩天就要和她一起搭車去市里,然後兩人一起在市里吃飯。
小時候的祁天錦伶俐又活潑,心裡也沒那麼多怨氣,特別招人喜歡。
「錦兒,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快過來烤火!」大姨的女兒陳表姐向她招手,「快過來,我看看你最近怎麼樣了?」
祁天錦像霜打的茄子全程都不情不願的,但水無痕並沒有察覺到她不開心。
或許是愧疚?
真難得。
水無痕勾起嘴角,看著她難得表現出的乖巧和頹喪,真新奇。
大姨一家問了她的近況,大姨抓著她的手看了又看,心疼地抹掉眼淚,「你這手怎麼長了這麼多繭?學校沒有洗衣機嗎?」
祁天錦手上的老繭都是耍刀耍出來的,但她還是安慰大姨,「沒事啦,這是軍訓練出來的。」
「哇塞,985和我那個破二本真不一樣,我當年軍訓站軍姿和走方陣就可以了,你這繭是幹嘛練出來的?打槍了?」表姐笑眯眯地往她手裡塞了個剝好的橘子。
祁天錦胡亂點頭,往嘴裡塞橘子。
『真乖。』水無痕笑眯了眼睛。
『閉嘴!』
聊完之後,祁天錦把話題拐到了自己媽媽身上。
「大姨,我那個姐姐埋在哪裡了?」
「你的姐姐?」大姨很驚訝,「這誰知道,只有你爸爸才知道吧,你那個姐姐叫什麼來著?夢夢?這名字起的不好,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做夢了。」
按照老家的習俗,嬰幼兒夭折不會有墳,也不會有人去祭拜。
祁天錦看了眼水無痕,『會不會是穢土轉生?有人挖走了你的屍體把你復活,你變成了水無痕。』
水無痕翻個白眼,誰這麼無聊。
「除了那個姐姐,我媽媽還生過女兒嗎?在我之前。」祁天錦問道。
「沒有了,就你和你兩個哥哥。」大姨又開始抹淚,「我說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在爸爸家過得還好嗎?你在家呆的不開心以後可以來大姨這裡過年,我這裡有房間給你睡的。」
「哦……」祁天錦又把話題引回自己媽媽身上,「學校有份作業,要寫關於母親的論文,我想去外公的老房子看下媽媽小時候的房間。」
「老房子……那得找你舅舅拿鑰匙。」大姨有些疑慮,祁老爸和祁天錦舅舅的恩怨大家都清楚,她怕祁天錦聽到這個就走了。
「不用,我會撬鎖。」祁天錦終於揚起笑臉,「軍訓教了,您帶路,我開車。」
大表哥嘟囔了一句,「你們軍訓還教這個?」
隨後叮囑她開車小心點,祁天錦便載著大姨出發了。
老房子距離這裡並不遠,但要經過一條很窄的馬路,左右兩邊都是水稻田,祁天錦開得很慢很慢,生怕不小心開進田裡,不敢有絲毫分心。
大姨則聊起了祁媽媽小時候的事情,「你媽媽十幾歲的時候主意可多了,一下鬧著要退學去大城市工作,一下又鬧著要當作家發表小說,但是她寫的東西都不吉利,被你外公外婆全撕了。」
祁天錦敏銳地嗅到了『小說』這兩個字,她看了眼水無痕,問道,「什麼樣的小說?」
「恐怖小說,什麼神神鬼鬼的,還寫的是日本鬼子的故事,我看了個開頭就不敢看了。」大姨嘆口氣,「其實也沒必要鬧成那樣,但是你媽媽和你外婆都是倔強的人……」
祁天錦有些慌張,眼睛滴溜溜地亂轉,難道,水無痕是她媽媽?
『誰是你媽?』水無痕滿臉黑線,姐姐就算了,她的年齡確實比祁天錦大十歲左右,媽媽也太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