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快走出小巷,祁天錦才對大姨說,「你放心,我明天就回來,快回去吧大姨,天色很晚了。」
大姨這才抹著眼淚不情不願地轉身回家。
祁天錦還記得外公老家的路,開車太顯眼,走路需要一個小時。
於是陸行趁修車店關門前買了一輛電動車。
夜晚的路上靜悄悄,只有路燈還亮著,祁天錦不會開車只能在遇到岔路的時候左轉或者右轉。
開過一片田後,水泥路變成了黃土路,需要上山了,車子也越來越顛,祁天錦看見熟悉的道路,低聲道,「村子就在前面,咦?怎麼全是黑的?」
田田村現在除了一些老人小孩,已經沒有青壯年還在居住,或許是小孩老人睡得早?
陸行停下電動車,把它推進草叢裡藏好,低聲道:「不太對勁,走上去。」
電動車目標太大。
晚上的深山一片漆黑,幸好今晚的月色還算亮,不至於磕磕絆絆的。
祁天錦外公家的房子有三層高,遠遠望著這高大的建築,祁天錦有種強烈的怪異感。
外公家……有這麼大嗎?
陸行認為從正門進去太過危險,兩人只能從旁邊樹木環繞從未有人走過的地方爬上去。
哪怕是進入遊戲獲得能力前,每逢清明節祁天錦掃墓也沒少爬上爬下,因此爬山對她來說不算難事,只不過嘴上少不了細細碎碎的抱怨。
這時候水無痕的好處就凸顯出來了,她就算不動也會被某種神秘力量拉到祁天錦身邊。
也不知道他們繞到了村子的哪裡,祁天錦聽見了樂曲聲。
被擋在山後的老式瓦房建築還亮著昏暗的跳動的光線,像是燭火,樂曲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層層疊疊的影子透出玻璃,他們要是冒頭馬上就會被發現,祁天錦拿出手機給陸行發消息。
『我可以看見裡面的情況,稍安勿躁。』
發完她看了水無痕一眼。
水無痕大咧咧地站在平房前觀察,反正沒人可以看見她。
『裡面有很多人,領頭的是一個老頭,手裡拿個木碗,穿著紅色的像是道袍一類的袍子。
此外還有四個穿袍子的人在東西南北四個角坐著,底下是老老少少的信徒,大概有三十多人。
老頭開始把碗裡的東西給每個人喝,四個穿袍子的人點燃了香爐。』
水無痕把裡面的情況告訴祁天錦,眉頭越擰越緊,『那個香爐里的東西不太對勁,他們開始……』
水無痕組織了半天的語言,『像是進入某種迷幻狀態了。』
祁天錦把這些話都發給陸行。
『裡面確定都是老人小孩?沒有青壯年?』
水無痕很篤定,沒有,全部都是老人小孩。
沒人會把毒。,。品賣給老人小孩,撈偏門無非是為了賺錢,老人小孩能有什麼錢?
水無痕繼續說道,『他們看起來都是本地的村民,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儀式?』祁天錦回想了一下,『你看看裡面有沒有棺材?』
這是祁天錦老家的一個習俗,家裡有人去世之後,要在下葬前請來道士做禮。
道士當然不是真的道士,所謂的禮就是用大米在地上鋪一個圈,四個道士的小弟坐在東南西北四個角,道士老大圍著米轉圈,邊唱邊跳。
傳說這樣可以讓活人看見親人的模樣,因為人下葬之後靈魂才會投胎轉世,停屍的這幾天親人的靈魂還會在家中和親友們告別。
這個儀式就是為了讓雙方看見彼此的最後一面。
水無痕的臉幾乎貼在玻璃上,她仔細看了會兒,說,「確實有個圓圓的米圈。」
看來習俗是從這個村子流傳出去的。
但祁天錦不記得需要點燃**,畢竟那算毒,../品,總不可能家裡死一個人就集體嗑一次藥。
而且祁天錦的媽媽和外公去世的時候,她不記得有什麼奇怪的香爐,自然也沒能看見死去的親人的影子。
老式收音機里嘈雜的音樂聲還沒有停止,中間的道士挨個餵水,嘴裡一直嘟嘟囔囔地念經。
狂風呼嘯之時,一個年邁的女人突然爆發出痛哭,「老隋!!!」
她瘋了似的沖向棺材,站在棺材前緊緊抱住空氣,仿佛那裡真的有個人。
祁天錦眉頭緊鎖,難道傳說是真的?
她不由得想起六歲時的一件事。
那年她的外婆去世,媽媽連夜趕回老家為母親奔喪。
祁天錦那年還很小,外婆剛過世從醫院拉回家的時候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