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湳喉嚨滾了滾，仰著沾染粉意的小臉：「因為你生氣了呀，你生氣了我就嘗試哄一下你，我做了很久的，可你看都不看一眼，你……不好伺候。」
陸任行捏了一下他的臉，到底是誰不好伺候。
「那這些呢？」他指著桌上的那些袋子，「也是哄我的嗎？」
他急速搖了搖頭，本能地偏過臉去，這些東西擺在兩人面前像是酷刑。
想了想，還是對上陸任行的眼睛，抻直雪白的天鵝頸楚楚道：「你不喜歡嗎？」
陸任行額角突突而起，他知道祁湳明明害怕，卻刻意討好。
像是被迫選擇，害怕得不到。很多被標記後的omega害怕失去伴侶的信息素都會產生這樣的畸形依賴。
陸任行幽沉道：「祁湳，你是你自己。」
即使變成omega，你也應該是你自己。祁湳眨了眨眼睛，幾滴淚水綴在眼眶，片刻盈盈而落。
「所以你不必選擇討好我。」他順著他後背，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突然覺得自己很心疼。
「你害怕被進去，沒關係，我不進去。」enigma溫柔地哄著，攥著他的手腕。聽細細的哭聲響起時，把他抱得更緊些。
「陸任行……」
一聲滾著沙粒般低啞的哭腔清晰地縈繞在enigma心中。
「對不起……」此刻，這三個字是他最想對他說的。他揉撫著祁湳的腦袋，好像聽到了多年前自己對著跟他打架的少年說的一句話。
一切的不服氣都消散，只有、只有祁湳。
Alpha埋在他手臂里哭了好一會兒，才堪堪停住了眼淚。
哭的像只花貓。陸任行想。他用鼻尖蹭了蹭祁湳的鼻樑：「這些東西我會讓管家把這些東西處理掉的，衣服的話你想留就留，我答應過你會對你負責的，所以別胡思亂想。」
祁湳哭得睜不開眼睛。又聽陸任行這樣說，心情好多了。
他沒問，沒問陸任行喜不喜歡他。因為相對於喜歡，他好像得先接受現在的自己。
陸任行見他像個樹袋熊一樣垂著腦袋，又關切地問他的檢查情況：「醫生是不是說了會疼。」
祁湳非常緩慢地點了點頭：「會很疼。」
「可以等它長出來嗎？」他又一步一步引導，不怪他怕。
「可以的。」祁湳乖乖回答。
Alpha粘著他，心裡似乎也沒那麼害怕了。
把Alpha情緒安撫好了後，他重新穿好西裝外套，「我今天是真的有事，你剛才聽到了嗎，一堆事，等我回來，乖一點，別做那麼劇烈的運動。」
「可……」
還沒說完，陸任行就離開了。
吊威亞應該不算吧。
*
一連好幾天。陸任行都沒有回來。祁湳怕被得知行蹤暫時住了酒店。
最後一次排練武術老師對他耐心了些，一步步重複地跟著下來的鋼絲轉圈，彎腰。
每一個動作，他都要求二十遍以上，直到自己的腰承受不住了。
小陳這個機靈鬼特意在旁邊開了直播。
[嗚嗚嗚，我湳寶好敬業好努力啊]
[我準備製作剪輯宣傳一下了，幫忙擴大我寶的知名度讓他們知道我寶值得！]
[可這也太高了，正式開拍也要這麼高嗎？希望不會出現什麼鋼絲斷了橋段]
停下的時候陸前輩還給他拿了一瓶飲料：「紅茶你喝嗎？」
這是關愛新人的意思？祁湳有些吃驚。
「明天好好表現，可以狂賺一波粉絲。」陸逢君用看好的表情，不過這表情也沒表現得過多。讓祁湳覺得似乎哪裡眼熟。
剛歇息會兒，傅錦就在旁邊特別吵地打電話。
「不行，哥哥，你這樣我以後怎麼去找他呢。」傅錦幾乎哭了，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情緒。
「他才不是看不起傅家呢，我不管，以後我見不到他我也不要回傅家了。」
傅家？是陸任行口中的那個傅家嗎？
「哪來的紅茶。」裴亦坐在他旁邊，又道：「待會兒你可能得上升高度了。」
「沒事。」祁湳淡定道，「我其實也經常在高度上。」
「我懷疑你在秀、恩、愛，但我沒證據。」裴亦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很陰險。
「別瞎說。」祁湳擰了他一下，「我封你嘴。」
裴亦立馬捂住嘴。
「你嘴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嗎？」祁湳無意道。
忽而又專注地看過去，「好像是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