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我出高價，這隻漆盤您就賣給我。」這人聲音乍一聽還有些熟悉。
走近了才發現是薄淵。
他腳步很細、小聲，本以為院子裡的人聽不見。
綿綿小雪，老師傅做漆雕的活卻在寒冷的室外。
「薄師哥。」祁湳喊了一聲。
「不賣！」老師傅拒絕道，「這隻漆盤的主人來拿了，其他的半年之內不做。」
似乎是看到熟悉的人，薄淵也並沒有意外，而且停止了高亢的聲音。
「原來是小湳啊。」他眯著眼笑道，「好巧，居然在揚州見了。」
「嗯。」祁湳也沒想到能這麼巧。以為薄淵還要繼續搶，老師傅就速速給這件禮品打了包裝。
還叮囑道：「別弄丟了，替我向陸老爺子問個好。」
祁湳手裡拿著東西，薄師兄手裡空空，可是他卻非要跟自己一塊走。窄小的門檻擠作一塊讓他很不適應。
雖然說薄淵是老闆。
Alpha身上的麝香味讓他感覺難受，好濃好重，他都要吐了。
求求了，來多點雪的味道。
「阿諾又沒看好你？」他用親昵的語氣說道。
阿諾哥又不是他的狗，為什麼非得每時每刻都盯著他。
但祁湳只是搖搖頭，「我一個人來的，您不要扣他工資，這隻漆盤我只是替我朋友拿的，不是我的。」
「藝人一個人出行我一個老闆難免會擔憂，」他蹙了一下彎如蛇形的眉，「我幫你拿傘吧。」
祁湳很不適，肚子下面開始有點疼。
「跟老闆去賞瘦西湖然後吃個飯？」像是一步一個問題，祁湳覺得非常苦惱。
「不了。」他抱著自己的禮物，「瘦西湖我看過了，我就是來拿個東西，現在就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薄淵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像是試探他的力道似的，弄得祁南手腕有些生氣地顫抖。
「老闆，你、你幹什麼？！」Alpha手被掐紅，眼中閃爍出殷色的光芒。
又好像被路過的人拍到了，內心崩潰。
薄淵鬆了手，「我請你吃，吃完你就可以回去。」
他從來沒想到以前待人不錯的師哥，現在居然會逼迫他，而且還是他信任的上司。
可是，祁湳好疼，好想回去。
要不是他曾經幫了自己，祁湳肯定會撒手走人的。
晚餐一桌揚州菜他硬是沒吃幾口，隱忍著疼痛回到酒店還發現薄師哥居然訂的還是跟他同一家。
Alpha躺在床上偷偷抹眼淚，枕頭被洇了黯淡的小印子，又用手去摸自己薄薄的肚皮。
為什麼、為什麼要他一個人出來，眼裡藏著無法言說的委屈。
身上沾染了些去不掉的皮質腥味兒。
恰在此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夏醫生。
對面聲音急促，「小湳，你快回來，陸任行，他這次易感期真的很一樣，他把你支走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說完還拍了一張陸任行躺在他平時睡的那張床上的照片。
身上裹著他的衣服，給自己築了一個巢穴，臉上戴著一個止咬器。
還是隔著很遠的距離拍的。
好像那片領地誰都不能靠近一步。
Alpha心跳重重地停了一拍。
第51章
祁湳很少能看到陸任行脆弱的一面，也許不是脆弱，此時的他看起來並不溫柔，像是一頭睏倦的野獸。
更接近他本來看到的樣子，渾身像是充滿了暴虐氣息，任何人靠近都能輕易地被撕成兩半。
可他躲在自己的衣服裡面，讓祁湳感覺他是被需要的，只有自己才能靠近他，才能撫慰他。
就好像在陰暗的角落裡給他留了一道縫隙。
揚州距離江城差不多一千公里。陸任行居然把他支得那麼遠。
是怕傷害到自己嗎？
他骨碌地爬起來，忍著難受給自己打了一劑止疼針。
買了最後一趟航班的機票後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夏醫生。」祁湳把帽子戴得嚴實一些。今天的溫度，跟陸任行身上的溫度好像哦。
很冷，快要把人凍住了。
陸任行一個人能行嗎。
「我的臨時標記快消失了，我想他。」Alpha縮著個小腦袋，鼻間紅紅的，眼眸中含著淡淡的水霧和柔光。
一句話聽得不懂情感的beta都被撒了太多濃情蜜意。
他算是知道什麼叫做遲鈍的愛情雖遲但到。
想見他自己的老公就說嘛。
beta雖然不會被信息素干擾得太強烈，可是剛打開門，濃重的、叫人寒毛直立的迫視，濕紅的色慾被人窺見自是藏不住火山爆發般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