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每當秦修晉走出獨棟大宅,身上總會散發著屬於Alpha信息素的味道,經久不散,可見那位Alpha在他身上費盡心思。可惜,秦修晉是個Beta,聞不到。
而看他們的相處模式,怎麼看都不像是兩情相悅,更接近於楚斐愛而不得、秦修晉無所謂的狀態。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秦修晉。」楚斐叫住秦修晉,待他回過頭,楚斐眯起眼睛,自然而然地施加威壓,「回來。」
秦修晉看著他,這是楚斐一貫的臭毛病,經常性施加號令,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不過再看看惹人生厭的季望,秦修晉嘆氣,此時的楚斐,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他沒理由不支持。至於他的高高在上,今晚就當看不見吧。
於是他圍著桌子轉了半圈,最終在楚斐身旁坐下。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恰好此時,服務員端著幾碟精緻的菜品上桌,稍微緩和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可楚斐一開口,事情的流向徹底發生轉變。
楚斐睨了季望一眼,輕蔑一笑,「遊戲人間,無所事事,季董還真是培養出了個堪當大任的可用之材啊。」
此話一出,季望走不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秦修晉面前保護好羽毛,並認真梳理、竭力展示。
季望垂眼,謙遜道:「自然不比楚董,造價千萬,請你出世,又請你入世。為了你的發展,楚董可謂花費了不少心思吧?」
處於風暴眼中的秦修晉拿起一枚黑松露荔浦芋頭,默默地吃著,外面風雨滔天,都與他無關。
再說了,楚斐和季望吵架、互相看不順眼,關他什麼事兒?
楚斐反問道:「哦?可我明明記得,多年前,季董為溪陽港的名校捐了兩棟樓,某人才得以一窺大學景色,真是愛子心切啊。」
「呵,不比楚先生,金融經濟樣樣精通。」季望抬眼,戲謔道,「只是不知,楚先生在日常是否也會列出報表,用以支持愛情呢?」
楚斐笑了,字字珠璣道:「你這話說得有理,如若不是我,百川也不會在幾年之間遠超豐廈,你說是嗎?即使家族僅剩你一人,繼承權也落不到你頭上的失敗者。」
季望沉默兩秒,回擊道:「豐廈確實不如百川,畢竟,百川匯聚著三代人的人脈呢。」
已經成為背景板的秦修晉取過一份花膠黃魚羹,格外安靜,連勺子碰撞碗壁的聲音都沒有過。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兩人又有來有回地進行了多個回合,羽毛盡失,儘管其中有許多純屬造謠的假消息,他們也無暇顧及、免得陷入自證陷阱。
吃累了的秦修晉倚著靠背,存在感降到最低,專心致志地玩著遊戲。
季望嘲諷道:「區區用錢堆起來的成功,還不如像我一樣呢,畢竟實力配不上地位,終歸要暴雷,你說是不是?」
楚斐輕叩桌面,眼底徹底無了笑意,反擊道:「暴雷,你是在自我介紹嗎?進入豐廈工作兩年,成功逼走了總經理。如此本領,我很佩服。」
話落,季望表情宛若被重置,他站起身,冷眼相望,「既然你將自己誇得如此出色,那我將拭目以待。」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結束攀比,楚斐將目光回落在秦修晉身上,看見他還在玩遊戲,楚斐驀然生出一種對牛彈琴的荒謬感,仿佛孔雀在對著空氣燦爛開屏。
不過,楚斐也並不在意,早晚有一天,秦修晉會知道他的成就,並明白他的成就得來絕非容易。
沒了煩人的聲音,秦修晉退出遊戲,抬眼與楚斐相視,「你們結束了?」
「嗯。」楚斐冷聲道,「不過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罷了,不值得為他多上心。」
秦修晉點頭,確實。
走出中餐廳,空氣乾冷,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承受著大風的摧殘。深港區就這點不好,無論四季,風格外大。
回到車內,楚斐心情仍然糟亂,原本應該是十分完美的約會,被季望一搞,氛圍全無。
楚斐問:「回家?」
秦修晉拿出手機,「嗯。」
楚斐又問:「回我家?」
秦修晉說:「回我家。」
或許是意識到有歧義,秦修晉補充說道:「我回我家。」
整個對話像是蒼白無力的對白。
楚斐閉了閉眼,「好。」
將秦修晉送到家時,楚斐盯著秦修晉的背影,看著他走進小區,再一拐角,消失不見。明明心中不舍,卻愣是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
————
翌日。
約會驟然被打斷,楚斐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下。
公司里,特助蘇然站在一旁,看著總經理對著屏幕看了十多分鐘,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楚斐的思考,「您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