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已經急得快失眠了。
但那又如何,他不能在秦修晉面前失了自尊,讓他去主動接近秦修晉這種事情,就是明擺擺的服軟與認輸,他的尊嚴告訴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至於過去服的每一次軟,楚斐就當它們從未發生過。
尤其是發情期,楚斐數不清有多少次,他矮下姿態去求秦修晉,為他紓解欲望。雖然確實很爽,但是楚斐不支持這種行為。
林荀麻了,麻得完完的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和他聯繫?明年?」
楚斐皺眉,「你擋著我看喪屍了。」
林荀木著臉,向左走了幾步。
吃完小半盤草莓,楚斐正色道:「我在等他聯繫我。」
林荀正是有話直說的年紀,「那你就等吧,等八輩子他也不會主動聯繫你。」
「不會的。」楚斐說。
林荀倚在牆上,「誰給你的自信?」
楚斐抬頭,伸出一根手指,「直覺。」
林荀徹底服了,「那你就等吧。」
「哎,你說說你。」林荀對著楚斐指指點點,一樁一樁地數落著楚斐的每次行動,「前段時間,給季老爺子打電話,用合作業務相逼,逼著老爺子管教他兒子。這一件事,你沒告訴秦修晉。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楚斐看他,「不告訴他,那又怎樣?」
林荀抹了把臉,「……不怎麼樣。」
什麼事兒都沒有,一切都是他瞎操心。
「況且,我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意,他居然把我和季望相提並論。」楚斐有理有據地說道,「所以,我要他向我道歉。」
「……」林荀一陣沉默,問,「那你,就這樣乾等著?」
楚斐反問:「不行?」
林荀比了個大拇指,「你行,我看好你。」
橫豎此地無事,林荀帶著器材飛速跑了,再待下去,他怕他祖傳的高血壓能一路飆成指數函數。
林荀走後,楚斐暫停恐怖片,將視線從腦漿亂飛的血腥畫面轉移到手機屏幕上。
半個月,他和秦修晉的聊天記錄,也就到半個月前,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交流,連一句晚安都沒有。
————
十一月下旬,氣溫已經跌到零下十多度,好在夜晚晴朗無風,植株上結了霜,放眼望去一片寂靜。
秦修晉告別店長,拿著杯摩卡走出貓咖,大衣上落滿貓毛,好在並不明顯。
將近一個月,楚斐沒有再聯繫他,看來是恢復得不錯。
秦修晉對楚斐沒有別的態度,畢竟天下Alpha一般黑,都端著架子、心高氣傲,仿佛掌握了全世界。對於這種人,淺聊可以,別的還是免了。
楚斐頂多就特殊在永久標記上,借著永久標記,秦修晉和他走得近了一些。
除去這層關係,他們就是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不過談起永久標記,秦修晉難免有些歉意,畢竟楚斐被他標記,就代表著他已失去了作為Alpha的部分功能,即使當時是楚斐主動。
走在路燈下,踩過帶霜的枯葉,點點水跡跳在皮靴鞋面上,路上無人,只有單調的腳步聲。
轉過街道走了幾步,秦修晉忽然皺眉放慢腳步,直覺有人跟蹤,他轉身回頭,看見站在陰影處的成年男性。
是季望。
季望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路燈下,與秦修晉對視,心情不錯,「晚上好。」
秦修晉眸色深沉,摘了紙杯的蓋子,不由分說,直接將已經冷了的咖啡潑在季望身上,冷聲道:「我說過,我不介意再把你踢進警局。」
大半杯咖啡,粘膩地貼在身上,季望也沒生氣,而是看向秦修晉,「我喜歡你拒絕我的方式。」
被潑咖啡,季望還爽到了。
秦修晉眯起雙眼,打量著他與季望之間的距離。
季望渾然未覺,向他伸出雙臂,眼裡泛著病態的欲望,「靠近我吧。」
秦修晉向前一步,季望從而一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秦修晉一腳踹向他的肚腹,力道很足,仿佛能把五臟六腑踹錯位。
季望一陣乾咳,抬眼,從秦修晉的皮靴一路向上,看見他的手腕,又痴痴一笑,「我喜歡你對我這樣。」
「……」那還真是夠噁心的。
秦修晉沒有猶豫,抬腳又落下,鞋底碾軋著季望的臉,同時撥打了報警電話。
像上次一樣,警察很快趕到,將兩人帶回了警局。
警局裡,警察頭疼,用筆抵在眉心處,問秦修晉:「他怎麼對你這麼執著?上次來的時候,我們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