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交流、溝通,矛盾就會自然而然減少許多。」她走到另一扇門前,比量著大致高度,「這裡可以嗎?」
楚斐後退幾步,「可以。」
貼完大門上的對聯,柳一言下了矮凳,將它放回庭院,轉回到庭院裡的陽光房。
「秦修晉有沒有和你說過明城中學的事情?」柳一言問。
楚斐搖頭,「沒有,那時我和他不熟。」
柳一言看他,話語間有些零碎的意外,「是嗎,我還以為你們很熟悉。」
她放下折成二疊的窗花,挑眉道:「畢竟你說,你們很早認識,工作後又重逢。」
聽到這裡,楚斐才發現他推翻口供,說錯了話。
柳一言則是輕笑,安慰道:「不用多想,我只是問問。」
楚斐抿唇,站在一旁,看著她浸濕了抹布,又擰乾。
「我不清楚你們究竟因為什麼而結婚。」柳一言用濕抹布擦擦玻璃,細緻地拆著窗花,側對著楚斐,「結婚並非小事,箇中緣由,只有你們清楚。」
紅色窗花服帖地附在玻璃上,樣式簡單,卻很漂亮。
「好,去廚房吧。」柳一言拿起搭在睡椅上的外套,語氣輕快。
楚斐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分神想著今天早上的秦修晉。
似乎哪裡變了,又似乎哪裡沒變。
————
二樓,客廳。
秦軒鶴隨手將打掃出來的紅包遞給秦修晉,躍過紙箱,走向陽台,去拿掛在架子上的綠蘿。
秦修晉拆了封,問:「壓歲錢?」
「什麼壓歲錢。」秦軒鶴提著兩桶半死不活的綠蘿,跳回到客廳,有理有據地瞎扯,「你比我早結婚,理應是你給我壓歲錢,哪有問我要的道理。」
秦修晉將紅包拍他肩膀上,「行,這是給你的壓歲錢,向我磕頭吧。」
秦軒鶴木著臉放下綠蘿,打開紅包,裡面叮鈴作響,不多不少剛好兩枚鋼鏰兒。
他倒出硬幣,塞秦修晉口袋裡,「現在是你該向我磕頭了。」
秦修晉不想看他。
行徑幼稚,且不講理。
秦軒鶴拽去綠蘿枯萎的葉子,問:「楚斐呢?」
「在陪媽貼對聯。」秦修晉說,又接過他扔來的幾支沒墨了的筆。
秦軒鶴蹲身,在紙箱堆里挑挑揀揀,忽然笑起來,「關係這麼好,婚假時,她可懷疑過你們的感情呢。」
秦修晉立在一旁,「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你不太可能結婚。」將紙箱摞在一起,用繩子紮起來,秦軒鶴掂了掂重量,起身,「好,就這樣吧。」
秦修晉看他忙活,問:「那她最後相信了嗎?」
秦軒鶴停住,回想一陣,不太確定,「應該吧?」
「你也知道,她就是疑心病太重,上次我和張區長吃飯,她拐彎抹角地問我是不是賄賂了張區長。」秦軒鶴提著紙箱下樓,「不用太在意。」
秦修晉跟上他的步伐,沒有發表意見。
樓下,老太太坐在花花綠綠的布料里,戴著老花鏡縫衣服,小獅子貓躺在她的身邊,睡得正迷糊。
將紙箱摞在庭院牆根,秦軒鶴拍拍手,又掃去袖子上的灰塵,他環視周圍,拉住秦修晉的小臂,點點下巴,「他們在陽光房裡。你要去看看嗎?」
秦修晉看了眼玻璃房中閒談的二人,又挪過視線,「讓他們聊吧。」
秦軒鶴感到奇怪,「婚假時你倆關係好到我都不知道從哪裡插嘴,現在矜持上了?」
秦修晉頭都不想抬,「想插嘴,去說相聲,當捧哏,保證你天天插嘴。」
「去你的。」秦軒鶴笑罵。
搬完紙箱,兩人又回到二樓,進行著大掃除的收尾工作。
秦軒鶴撐著樓梯欄杆,木地板上,掃地機器人正忙不停腳地轉悠溜達,秦軒鶴看看拆相框的秦修晉,說:「你和楚斐是不是吵架了?」
秦修晉將泛黃的相片放在桌上,語氣平淡,「沒有,我們的關係好到讓你無處插嘴。」
秦軒鶴嘖了一聲,「你和它過不去了是吧。」
「是你先提的,與我無關。」秦修晉說。
拌嘴歸拌嘴,該說的話秦軒鶴一句不落,他踩在掃地機器人上,限制它的行動,說:「我是認真的,你和楚斐是不是吵架了。」
秦修晉反問:「吵架了,能讓你獲得成就獎勵?」
「……」秦軒鶴收腳,「我就多余和你說這個話,跟你的遊戲過一輩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