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金屬被人扯斷,破碎的七零八落,凌亂的落在床鋪,卻無人關注。
窒息感蔓延,陸時淮因為呼吸不暢,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
他說不出來話,意識逐漸變得不清晰,但在朦朧的視線里,他看到黑色飄帶緩緩落下,露出身上人冰冷的雙眼。
他卻在那雙眼裡讀到了委屈。
隨後是一滴一滴的水珠,在眼裡凝聚,順著臉頰划過下巴,再順著重力繼續向下,落在空中。
燈光打在淚珠上,划過晶瑩的線,啪嗒落下。
林翎顫著唇,喃喃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他的眼眸被淚水浸濕,無意識收緊手指。
淚水與那一聲輕語緩回陸時淮的幾分神智,他握住林翎掐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向上,想摸林翎的臉。
他想拂去那抹濕潤。
「別、哭……」
他拼盡全力,擠出兩個字。
氣若遊絲的兩個字讓林翎清醒,他看到陸時淮的模樣,慌亂鬆開手。
他急忙在空間裡找出急救的藥給陸時淮餵了下去,在這期間,他差點又想掐陸時淮。
林翎按住自己的手,在陸時淮情況好轉之後,直接把他扔在了門外。
「出去,今晚不要進來!」
……
陸時淮說完一切,等著燕離的回復。
燕離現在很想點一支煙,表達自己震耳欲聾的沉默。
陸時淮真的玩了捆綁,還玩蒙眼,林翎就這兩個雷點,他一次性全踩了。
在沉默片刻後,燕離說:「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了。」
陸時淮怎麼會看不出來,林翎應激的是他的行為,和他燕離沒有一點兒關係。
但陸時淮偏要給他扣一口鍋,說是他說錯了話刺激到林翎,是想在他這里套話。
「好吧,我承認,他這件事我知道。」
燕離找遍了亞空間也沒翻到一支煙,他無奈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和他在平時怎麼玩都沒關係,除了你今天乾的這兩個。」
燕離說起別人床上事根本沒有羞恥感。
他只有淡淡的死感。
陸時淮怕刺激到林翎所以不敢問,所以跑他這里問,請問他是他們play的一環嗎?
好吧,他承認,這件事確實與自己有關。
燕離一直對林翎有愧,如果不是他輕信別人,林翎不會遭遇那樣的事。
這事早就被處理過,封鎖了消息,任誰都查不出來,陸時淮除了在他這里了解,沒有其他渠道。
剩下知道的人早就墳頭草三尺高了。
「這件事,其實是我的錯。」
燕離滄桑地喝了口水,開始了長篇大論:「當年,他長得太好,入學時被很多人追求,不少世家貴族的Omega都對他示愛,其間甚至混入了Alpha和Beta。他雖然性格好,但拒絕人很乾脆。」
「人類很複雜,他們有時深愛,有時又會由愛轉很。」
「林翎拒絕的人里就有第二種。」燕離眼裡閃過厭惡,「我們當時上學時用的是普通平民身份,沒有牽扯到義父,也就是任西銘,我們表面上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身為平民士兵,哪怕在邊界表現的再耀眼,星網報導再多,在那些腐朽的貴族裡,我們也不過是毫不起眼的庶民。他們生來高貴,庶民就該卑躬屈膝,怎麼能拒絕他們呢?」
「所以林翎的拒絕在一些人眼裡就是挑釁。」
陸時淮聽到這里,已經猜到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他打斷燕離的話:「別說了,後面我知道了。」
「不,你一定要聽!」燕離不容拒絕道:「只有你能解開他的心結,所以你一定要聽。」
陸時淮攥緊了手指,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心臟,沉甸甸的。
燕離繼續回憶著當年的事:「我們當時發覺一些人的想法,曾經想過要不要表明我們與任西銘的關係,但當時被我給否定了。」
「我當時說,林翎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對付不了他們?」
燕離忍不住捂住臉,遮住後悔的神色:「是我太大意了,主星是他們的地盤,我們幾個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