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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一笑,一藍一紅的四目相對,猶如水與火的交鋒,隱有硝煙,彼此都很快鬆開手。

艾泊斯解釋說:「國王陛下聽聞安柏王子的噩耗後悲痛欲絕,所以無法親自來迎接您。」

「陛下特命在下代為接待,還望您不要見怪。」

究竟是被命令,還是不願萊索國王與德墨柏亞接觸,這就不得而知了。

德墨柏亞小幅度頷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理解,這的確是個突然的消息。」

艾泊斯臉上轉瞬即逝地閃過一個意味不明的淺笑,又表露出哀傷地深深嘆了口氣。

「皇太子殿下一路奔波想必也很勞累了。」艾泊斯側身讓出上車的通道。

「明天還要參加安柏王子的葬禮,我先讓人送您回酒店歇息吧。」

洛斯貝爾和安德魯跟在德墨柏亞身後,上了同一輛車。

從艾泊斯身側擦肩而過時,洛斯貝爾隱約察覺到,那雙宛如鷹眼的紅色眼睛,似乎審視地掃視過她。

洛斯貝爾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稍稍回頭瞥了對方一眼,只瞧見艾泊斯面露溫和微笑,仿佛剛剛感受到的探究只是她的錯覺。

寒暄的這一段時間,天色又陰沉了幾分。

天上的黑雲如海浪般流動,雲層壓低了天地之間的距離,仿佛隨時都會大雨傾盆。又冷又濕的空氣像是一團沾濕的棉花堵在呼吸道,壓得人胸口沉悶。

從下飛機的那一刻開始,洛斯貝爾就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她預感著,這次行程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車子直接從機場內行駛離開。

除了學院公費的研學旅行和外出比賽,洛斯貝爾沒有為了遊玩而出過國,至今只出國過兩次。

當然,這一次也不單純是外出遊玩。這是洛斯貝爾第一次出差,也是她第一次來萊索王國。

洛斯貝爾的目光落在車窗外,從機場到酒店的這一路,她已經看到了不計其數的大小教堂,整座城市有著濃厚的撲面而來的宗教氣息。

轎車在紅綠燈的街口短暫停留。

洛斯貝爾注意到,連市中心的城市大屏上,播放的都是教皇艾泊斯主持公開禱告的報導。

可以說,萊索皇室的存在感真的是低得出人意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不是國王,是艾泊斯。

烏拉諾國賓館主樓的一扇窗戶後,窗子拉著半扇窗簾,窗簾邊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透過那扇能夠看到酒店前院的窗戶,可以看見從車上下來的德墨柏亞和洛斯貝爾。被窗簾遮擋住半張面孔,暗中觀察的那人嘴角翹起愉悅的弧度。

直到人群走進大廳,再看不見底下的人影,他才離開窗戶前。

他對另一個人說:「你朝思暮想的那個beta也來了。」

屋內,活生生的安柏坐在沙發上。他手裡的平板,正實時地傳來德墨柏亞和洛斯貝爾的照片,包括他們從下飛機露面後的所有動態。

蔥玉般的手指雙指放大洛斯貝爾的臉,眼底含著笑意,回答的聲音卻冷:「我知道。」

德墨柏亞來參加他的葬禮,怎麼可能不帶洛斯貝爾呢。

「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喜歡一個平平無奇的beta.」

「你一個omega,怎麼也該喜歡我這種魅力四射的alpha才對啊。」

安柏這才抬眼,看向斜靠在柜子邊的戈狄。他手裡捏著一瓶價值五百星幣的高級紅酒,就那麼直接握著瓶口往喉嚨里灌,連醒酒的步驟都跳過了。

真是粗陋的舉止。

安柏微微壓低眉頭,冷嗤:「你不也成天跟在艾泊斯身後麼。」

艾泊斯不也只是個beta嗎。

只不過後半部分的這句話,安柏沒有明說罷了。

喝了口酒的戈狄瞧了眼瓶身的價格標籤,砸吧嘴嘖嘆道:「這麼貴的酒我也沒喝出什麼特別來。」

戈狄姿態懶散,將才喝了兩口的紅酒隨手放在柜子上。之後,他又拖了把靠背椅,反著放在安柏對面,岔開腿坐下。

戈狄雙手交疊搭在靠背椅的椅背上,下巴抵著小臂,嬉皮笑臉地應道。

「艾泊斯不一樣,他可是我的恩人。」

戈狄輕佻地笑了一聲,挑眉說:「而且,我也不是想和他談戀愛啊。」

安柏對上戈狄那雙眼尾細長的異瞳,見他下一秒就伸出舌頭,舔了舔剛剛從嘴角溢出的紅酒,忍不住將眉頭皺得更緊。

他握著平板的手稍稍用力,強忍住往那張欠揍的臉上招呼的衝動。安柏不禁想,戈狄的臉皮那麼厚,說不定打他疼的還是自己的手。

不僅如此,安柏更怕戈狄會抓住他的手吻他的手背。光是想想,就覺得像是泥鰍滑過皮膚般的黏膩噁心。

「要發情就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裡污染我的眼睛。」

安柏臉上的嫌惡的表情太過明顯。

「你知道嗎,你越是露出這種瞧不起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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