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成了乘人之危的那個人。
付芝憶明白退出的痛苦,她無法想像童泠泠現在有多麼難過,她本該是正選之一的,然而現在卻被迫離開了比賽,而她這個本要退出的人卻進入了校隊。
這驟然的落差,令付芝憶沒法理直氣壯地開心。
想到這一點,慕一顏臉上的笑也冷卻了下來。氣氛又陷入了僵硬的冷寂。
ldquo吃完飯後,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她?rdquo慕一顏猶豫地問,她和童泠泠不熟,但ldquo孤零零一個人躺著,她心裡指不定更加難受。rdquo
ldquo可我們一幫子人去了算怎麼回事?rdquo柳凌蔭不太贊成,ldquo她指不定以為我們是去嘲笑她的呢。rdquo
ldquo還是去看看吧。rdquo沈芙嘉拍板,ldquo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也有不對,就算是道歉也得去一回。rdquo
ldquo行。rdquo秦臻也贊同去看童泠泠。
一行人商量完之後便去洗澡、吃飯,晚飯過後,八人一起去了三樓的病房,卻被童泠泠拒之門外。
和童泠泠關係最好的宓茶敲了幾次門,裡面都沒有人回應。
ldquo是不是在睡覺?rdquo柳凌蔭問。
ldquo泠泠helliphelliprdquo宓茶又試探性地喚了聲,ldquo你還好嗎?我們可以進來嗎?rdquo
ldquo別是暈過去了。rdquo付芝憶拉過宓茶,自己上前拍門,拔高了嗓子喊道,ldquo童泠泠你在嗎!不說話我們就衝進了啊!rdquo
付芝憶的聲音果然比宓茶來的有穿透力,裡面很快傳來一聲:
ldquo不用,我要休息。rdquo
付芝憶轉頭,看向身後的七人,ldquo她這麼說。rdquo
ldquo那就別去打擾她了。rdquo柳凌蔭道,ldquo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人多了,也鬧。rdquo
眾人下意識地看向沈芙嘉,沈芙嘉衡量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ldquo那就算了,等她心情好點我們再來。rdquo
她一直等著這一天、等著童泠泠離開,可童泠泠真要走了,沈芙嘉心中卻也有些提不起勁來。軟踏踏的,像是一疊吸飽了水的餐巾紙,搭在桌上落下了一灘水跡,一抹就能幹,可就是叫人不那麼舒服。
無關對童泠泠這個人的喜惡,僅僅是一起奮鬥努力的人中途離開的失落感。
再怎麼說,她們也做了一年的同班同學,多少有交情在。
童泠泠不想見到她們,她們是勝利者,擁有了耀眼璀璨的舞台,而她獨自一人待在漆黑狹小的房間內,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法擁有。
她抱著自己,像是方琴走的那天一樣,膝蓋屈起,手臂環著腿,把自己團成個球,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