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下來,宓茶的刀工肉眼可見的精進,切出來的豆腐絲雖不至於纖如牛毫,可也不過毫米粗細。
她把切好的豆腐絲放進盆里,用水去了去腥味。鍋中的清湯已經熬了三個小時,將豆腐撈出、澆上清湯,這盤文思豆腐就算是大功告成。
此時天已透亮。
慕一顏和陸鴛來廚房吃早飯的時候,宓茶正在煮餛飩,她下了三碗餛飩,煎了幾根香腸,炸了油條,給慕一顏蒸了幾個水煮蛋,又打了一碗豆漿。
ldquo今天好早呀,宓茶。rdquo慕一顏走上前去幫她擺碗,當她看見宓茶的臉時,忍不住驚呼一聲,ldquo宓茶,你臉色好差!rdquo
能讓三級牧師呈現出這樣的臉色,難不成是得了什麼絕症!
宓茶反手摸了摸臉,指尖觸碰到了一片冰涼。
她遲鈍地啊了一聲,運轉起體內的能力,很快,那張青白憔悴的臉便恢復了紅潤。
ldquo通宵了嗎?rdquo陸鴛瞥了宓茶一眼。
ldquo那怎麼可能。rdquo不等宓茶開口,慕一顏就反駁道,ldquo她又不是你。rdquo
宓茶搖了搖頭,和兩人坐在桌前吃飯。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舀著混沌,有些心不在焉,過了一會兒,她望向了慕一顏,問道,ldquo一顏,你之前說,嘉hellip她畢業後去了哪裡?rdquo
這話題來得突然,慕一顏被蛋白噎了一下,嗆得咳嗽了兩聲後,有些緊張地問,ldquo怎麼突然提到她?rdquo
宓茶遲疑了一下,繼而,小聲道,ldquo我昨晚夢見她了helliphelliprdquo
兩人吃飯的動作立刻停了,她們的視線都聚焦到了宓茶身上。
被她們如此重視,宓茶低下頭,低低道,ldquo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helliphellip只是分開四年,我第一次夢見她受傷。rdquo
她停頓了一會兒,自言自語似地念道,ldquo當軍人helliphellip是不是特別危險?rdquo
慕一顏和陸鴛對視一眼,陸鴛率先開口,ldquo軍人和軍人也是不一樣的。rdquo部隊裡的職能多種多樣,不過想也知道,沈芙嘉一定屬於危險的那類。
對陸鴛來說,危險是其次的,為了一群陌生人犧牲自由、犧牲生命,這種犧牲她無法理解。
她雖然不理解,但也不會把自己的主觀意願強加到別人身上。高三寒假時,她曾經勸說過嚴煦,在嚴煦堅持自己的想法之後,陸鴛也就放棄了。
她明白,自己的想法不符合大眾三觀,說到底,她只是個性格扭曲的巫師而已,說不定她才是錯誤的mdashmdash誰在乎?她才不在乎自己做的對不對。
陸鴛低頭,喝了口碗裡的餛飩湯。
這一低頭,她才發現,碗裡的不止是餛飩,底下還藏著一縷一縷的豆腐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