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園長的催促下,折蘭一溜煙地跑了,連背影里都透出幾分慌張。
宓茶沒有攔她,她或許可以跟折蘭說點什麼,可又或許說什麼都沒有意義helliphellip
她想了起來,折蘭的爸爸在攻打夏國的時候犧牲了,屍骨無存。
可她現在還不知道掌事們劃給她的那批牧師里,有沒有折蘭的媽媽。
她望向園長,園長和她一樣,正望著折蘭的背影。
精通教育的大人有很多話術去引導孩子,但在這件事上,她們有引導的必要麼?
把折蘭培養成一個樂意讓親人為利益犧牲、自己以後也樂意為大局、為利益犧牲的人,真的有必要麼?
身為牧師,她們天生就該樂於奉獻的,折蘭的爸爸是為國犧牲,是光榮的烈士,她應該感到驕傲mdashmdash
這才是正統的思想。
在折蘭徹底離開後,園長轉過身,衝著宓茶勉強一笑,ldquo小孩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一會兒我會去和她聊聊的。rdquo
宓茶搖頭,ldquo該向她道歉的是我,我去吧。rdquo
ldquo可是helliprdquo
ldquo殺父之仇不共戴天,rdquo宓茶一笑,帶著微不可察的頹然,ldquo她不恨我才是出了大問題。rdquo
園長蹙眉,她望著宓茶,和望著折蘭的眼神一般無二。
宓茶經不住這樣的目光,她低下頭,望向自己的雙手,恍惚間,她手掌里出現了折蘭那雙驚慌害怕的眼。
記得二十八歲第一次上戰場時,她尚且會因生命的流逝而痛苦,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死亡麻木,又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戰爭抱有了期待和喜悅。
在孩子們興高采烈分零食的鬧聲中,宓茶又一次想起了那個別人為她取的稱號mdashmdash
凜冬的牧師。
殺人的牧師helliphellip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三年後
ldquo不好意思大爺, 我想問下路。rdquo
J省的一處小鎮上,一名一身風衣的年輕男人攔下了一位騎著三輪車的老人。
皮膚黝黑老人停了下來,男人忙問:ldquo您知道嘉德公館在哪嗎?我這手機地圖怎麼找也找不到啊。rdquo
ldquo嘉德公館?rdquo戴著草帽的老農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ldquo你去那裡幹嘛?rdquo
ldquo我一朋友在附近工作, 這不之前打仗麼, 他家裡和他失聯了, 我正好來J省出差, 他媽媽拜託我來打聽打聽他的情況。rdquo
ldquo別找了,rdquo大爺擺擺手,拉起剎手準備離開, ldquo去別的地兒吧。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