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湖面沒有植物,那就只可能是在水下。
要想確定也很簡單。
——跳下去。
小姜花只說了到達湖泊中心,沒說只能划船。
祝昭乾脆利落脫掉了寬大的黑色衛衣和鞋襪,內搭一件白色背心,沒了衛衣的遮擋,腰腹間隨意綁著繃帶的傷口展露無遺,儘管粗略包紮了,但看著還是有些觸目驚心,傷口碰到水會感染,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搭著這一趟列車走到終點站,哪怕只有她一個人。
「噗通」一聲,祝昭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岸邊的姜花一驚,等它反應過來循聲望去之時,平靜的湖面上只剩下一艘孤零零的小破船和一圈圈翻起的漣漪,船上的紅髮女孩早就沒了蹤影。
湖水很涼,祝昭的傷口沾了水,止不住的發抖,她沒有往前游,而且不停再下潛。
祝昭憋這一口氣潛了一段,還是沒有看到一點水生植物的影子。
心跳開始加速,隨著對於呼吸的渴望的激增,橫膈膜開始了緩慢且有規律的抽搐,漸漸地四肢有了輕微麻痹的感覺。
身體的機能在提醒祝昭,該往上遊了。
祝昭沒有逞強,她還沒有能力逞強,很快祝昭浮出了水面,借著力道翻上了那艘小破船。
「呼——」
祝昭一邊努力平穩著呼吸,一邊腦海里消化剛剛發生的一切。
她在想,湖中心到底在哪裡?
祝昭的目光注視著身後的一座小島,島中央矗立著一座亭子,周圍高大的水杉樹環繞,鬱鬱蔥蔥,深邃寧靜。
越看越覺得奇怪,不管是從岸邊,還是她飄過來的這一路,不論從什麼位置看,看到的都是同樣一邊的亭子和樹,連角度,輪廓都一模一樣。
就像是故意擺放在眼前的一幅畫,而不是一個立體的建築。
如果前方的湖中心永遠到達不了,那真正的湖中心只能是另外一個地方了。
祝昭的目光投入深不見底的湖泊,墨色的湖面襯得祝昭瞳孔一片暗色。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她祝昭顯得遊刃有餘了很多,均勻調整好呼吸,她再次扎進水裡。
湖中心的解釋有三種,湖面的中心,湖內的中心和湖底的中心。
她從湖面的岸邊出發,那麼符合小姜花所說的,岸邊—中心—對岸,這一路線的規劃就只剩兩種:湖面上能看到的中心和對岸,還有水下的中心和湖底。
「湖面—湖中心—湖底」,唯一合理的解釋和邏輯閉環。
想通這一點,祝昭下潛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越往下,湖水越是涼的刺骨。
祝昭凍的嘴唇有些發紫,意識也漸漸模糊,終於一座小小的亭子隱隱約約浮現在她的眼前。
祝昭向著亭子的方向游去,突然身後什麼東西勾住了她的腳腕。
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