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言的目光落到角落裡的岑平河身上。
去動物園的一共四個人,回來了三個。
宋肆死了,他們對他的死閉口不言。
陳理言走到岑平河身側,冷聲道:「說說吧。」
岑平河鏡片下的眸色閃爍了一下,緩緩抬頭對上陳理言平靜的雙眸。
「你想知道什麼?」
「宋肆的死因。」
車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徐力的聲音從車廂前排響起。
他的精神看來已經恢復正常了,相比於岑平河和趙錢中,他要顯得狼狽許多,身上也多處掛了彩。
「他被那些動物……吃了。」
徐力的聲音在顫抖,似乎回憶起了極其恐怖的一幕。
「在我們眼前,被那些詭異的動物們,撕成了碎片。」
徐力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血跡斑斑,滿是鏽跡的牢籠,看到了驚恐萬分的宋肆奮力拍打著鐵門,門內的動物長著尖利的獠牙,垂涎的目光死死盯著宋肆的後背上。
只那一口,宋肆的整個後背的皮肉掀翻在地上,露出節節瘮人的白骨。
他的尖叫聲在耳邊戛然而止,血肉殘渣散落一地,動物們不停咆哮著,撕扯著,瓜分了他的身體,頭顱就這麼滾到了一旁的水池邊。
徐立的腦海里宋肆死死瞪著自己的那雙眼睛一直揮之不去,他死不瞑目。
陳理言平靜地看著徐力,不放過他的任何一點表情。
極度的恐懼。
陳理言看向岑平河,眼裡情緒不明。
「你還是沒說死因。」
岑平河依舊安安穩穩靠在最裡面的座位上,平靜道:「因為他,說話了。」
果然和她們想的一樣。
區分動植物的最淺顯的條件:能否說話。
植物可以,動物不可以。
所以動物園是絕對不可以說話的。
得到了想要的解釋,陳理言沒有再追問了,再追問下去就是浪費時間。
下一秒,列車內的廣播突然呲呲作響,機械女聲斷斷續續傳來。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你們好,歡迎回到G26083次列車,列車路線規劃中,請遵守乘車規範,本次旅程預計…用時30分鐘,祝各位旅途愉快!】
列車平穩往下一站駛去,這一次,沒人再去拍打車門,所有人都冷靜了不少,也感覺到了前路必將更加危險。
「唉,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家。」前方的趙錢中大叔突然嘆了口氣,說道。
「難啊。」江清臣搖了搖頭說,「自從五年前,列車站點第一次標記了海城,不知道多少人被拉進了這個不知名的列車,出來的那幾個人,不是痴就是瘋,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