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若瑪家裡現在還有蠱?」
「誰知道呢。」大嬸擦了擦嘴巴,「不管現在有沒有,這玩意兒一旦沾上了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人們對無形之物的恐懼,往往比有形之物更甚。
隔壁桌招呼了一聲,大嬸忙起身跟著忙活去了。
沈眠眠的目光再次落在若瑪身上,很難想像那個時候只有十幾歲的她是如何眾人的冷眼和避諱中成長的。
她一個人坐在小桌子上,看著周圍忙碌的人,身影單薄,眼神卻十分堅定,或許她早就不在乎了。
蠱殺了,人就活不成了……
陳理言反覆在心裡念叨著這句話,她起身,走到若瑪身邊。
頭頂一片陰影籠罩,若瑪愣了一下抬起頭,撞進了陳理言的眼神里。
「為什麼要給我們送蠱?」陳理言的語氣十分平靜。
若瑪眸色閃爍,頓時明白了一切,然而她卻緩緩移開目光,看向祭台上沐浴在暖陽里的女孩。
「你們果然都知道了。」
「對不起。」她的唇邊掛著苦澀的笑。
——
腦海里若瑪無可奈何的表情揮之不去,陳理言呆愣愣地坐回座位上,看祭台上的祭司圍著女孩兒做著儀式的最後一環。
祭司發冠上的鈴鐺隨著他的動作叮鈴作響,他的手裡拿著特製的銀制頸圈。
陳理言看到村長站在祭台下,一旁站著幾個年紀稍長的男人,笑盈盈的盯著台上的小雲,頗為滿意的樣子。
銀項圈就要套在小雲的脖子上,周圍只能聽到人們在笑,在鼓掌。
陳理言臉色鐵青,默默攥緊了拳頭,強忍怒氣。
銀項圈落在了小雲的脖子上,祭司十分高興地圍著小雲跳著怪異的舞蹈。
鼓樂聲停了,村長站在了台子上,說要宣布另一個喜訊。
陳理言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想起來若瑪和她說的話。
「坎貢村的女孩兒帶上銀項圈就意味著穿裙子禮完成,正式成人,有女兒的人家往往會提前半年甚至更早尋好親事,等著這一天晚上直接結婚。」
如果若瑪說的是真的,那麼村長宣布的應該就是小雲的婚事!
果不其然,村長站在祭台上示意大家安靜。
「感謝各位來參加小雲的穿裙子禮,小雲阿爸不在,我一直把小雲當親生孫女看待,今兒我和她阿爸在江對岸尋了門好親事,想著今天好日子,乾脆雙喜臨門!」
果然是結婚。
陳理言還沒有所動作,一旁的沈眠眠早就按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陳理言下意識按住了沈眠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