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下湧起的殘骸愈多,遊輪航行的速度愈快,陳理言感覺到了,微微蹙眉。
她看向攜手站在一起的徐力和江清臣的,是祝昭讓他們幹的。
江清臣察覺到她的目光,點了點頭。
遊輪的除了頂層還有一個地方去不了,那就是一到三層,狂歡序幕的晚上,他和徐力逃跑的時候本來想去徐力的房間躲躲,但很意外的砍壞了房間的牆。
原本他是想跑的,卻被徐力攔了下來,他還記得當時徐叔高興的樣子,一度非常無語。
他們就在那里,打開了去三層的通道,那里,是一個巨大的財富儲藏地,盛滿了屍體。
「快要到了。」祝昭帶上了帽兜,站在船頭看向遠方。
陳理言和沈眠眠也緩緩走到了祝昭身側,身後龍捲風呼嘯,她們在暴風雨的航行,船穿過一片血海,破開屍骨,終於看到了對岸,以及早已停靠的列車。
祝昭回頭看向身後的任謹,此時她的旅途確實只有一個人了。
「別死了。」祝昭說。
任謹輕笑一聲:「借你吉言。」
——
薄霧漸漸散開,陳理言考慮了一下,向前一步,壓低聲音和祝昭說道:「岑叔不見了。」
出乎意料,祝昭神色依舊平淡,似乎並不意外。
「我知道。」祝昭挑眉,用下巴示意陳理言看前方,「他在那兒。」
開著的列車門,岑平河靜靜站在那里,微笑著朝他們招手。
……
第39章 列車間章(一)
遊輪越靠近碼頭, 岑平河雙眸深處的晦澀與暗淡越發明顯。
懸梯自動降下,啟航時的幾十個人如今只剩下十幾個,鐵板與木梯碰撞, 四趟列車,規規整整停靠在碼頭處。
暴雨還在下,海面上的浮屍聚集在碼頭,翻滾著, 散發出陣陣腥臭。
除了狂風呼嘯和遠處的電閃雷鳴,碼頭陰冷寂寥, 列車車門處, 岑平河撐起一把傘緩緩走過來。
列車白色車身上的滾動詞條顯示停留倒計時:1分30秒。
「岑叔?你怎麼......」
沈眠眠剛從後方探出腦袋,身邊的陳理言眼疾手快地壓了下來。
「言言?」沈眠眠不解抬頭。
陳理言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後面的停留時間不多了, 拽著她離開。
祝昭低著頭, 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疾風驟雨間, 她的身影顯得單薄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