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眠?」陳理言低著頭,也察覺到了她的一樣,有些不放心地詢問。
沈眠眠緩緩直起腰,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而兩人身後,徐力顫顫巍巍抬起胳膊,聲音都在顫抖:「外外外……外面!」
陳理言眉心一皺,她慢半拍抬起頭,花園裡出現的人讓她狠狠呼吸一窒。
「蠟燭,沈眠眠,蠟燭!」陳理言邊說,邊向後看了眼,沒有祝昭的身影。
陳理言點燃蠟燭,貼近了玻璃,她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剛剛那「咔嚓」的聲音就是開門聲。
而祝昭此刻就站在花園當中。
陳理言在火光中看清了她的臉,祝昭帶著帽子,外面的風似乎很大,她低著頭,露出的頭髮肆意飛揚,陳理言看不清祝昭的神色,但和平常的冷漠凜然不同,不知怎麼,陳理言居然覺得她應該在笑。
在陳理言身前,沈眠眠眼巴巴貼在玻璃上,她看見天上的刀落在祝昭肩膀,頭頂,落在祝昭身上每一寸地方,她腳下鮮血流淌。
沈眠眠瞪大了眼睛,拉開玻璃門就往外沖,還是陳理言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言言,你幹什麼!?」沈眠眠掙開她,「昭昭姐在外面!」
「沈眠眠你看清楚,外面是什麼!」陳理言拉不住她,只能徐力扯住了沈眠眠的肩膀。
「外面在下刀子啊!昭昭姐……」沈眠眠語無倫次。
陳理言見她這樣,調動全身的力量調整精神值。
徐力拉著沈眠眠,看見外面也瞪大的眼睛,說:「小眠丫頭,你看啊,你看外面,下的是雨啊,不是刀了,不是了!」
「不,不是了……」沈眠眠喃喃自語。
天上的刀落下來,落在祝昭衣服上,變成雨滴,祝昭的衣服浸在大雨里,已經完全濕透。
陳理言的聲音自身側傳來,聽起來有些輕飄飄的。
「豌豆是否是豌豆,取決於看豌豆的那個人,雨是否是雨,也取決於淋雨的那個人。」陳理安重複這句話,「看到的什麼就是什麼,祝昭看到的是雨,所以即使我們看到刀也不會對她產生影響。」
沈眠眠回過了神,刀尖變成雨滴,她聽見陳理言的聲音看過去,發現她的臉色很差。
「言言,你,你沒事吧?」
陳理言順著牆壁靠坐在地上,「我沒事,有點累了。」
沈眠眠知道是陳理言控制了他們的精神值,只是現在陳理言的狀態屬實不算好。
沈眠眠把手上的蠟燭遞給徐力,花園裡的祝昭俯身好像在尋找這什麼東西。
「去,去找祝昭。」陳理言對沈眠眠說。
三個人看向小花園那個背影,她站在風雨里巋然不動,事實上,不管是沈眠眠,還是徐力,就算是陳理言也明白,祝昭並不需要他們的幫助,她一個人走過許多路。
每一條路都是從熙熙攘攘走到落寞孤寂。
她習慣了一個人,但一個人的永生何其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