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吉尼的道謝被一陣敲門聲淹沒,外面傳來西莫多溫和的聲音,「卡萊爾,準備好了嗎,已經到點了。」
我聽見身側的人冷呵了一聲,壓著嗓子低聲跟我耳語,「亞克斯利小姐,你的新郎來了。」
若是平時,我一定會覺得這不過是老陰陽人的又一次常規操作,但是放到現下這個心境中,就惹得我眼眶更加不可控制地發熱。我堵氣地不願意去理他,徑直走過去開門。
西奧多看著卡萊爾紅紅的眼眶,愣了下,小聲說,「需要我再過會兒來嗎,我去跟樓下的侍從……」
「不用,」我閉了下眼睛,整整自己的情緒,走出了房間。然而關門前,還是控制不住地朝裡面望了一眼,剛還站著人的地方已經重新變得空蕩蕩了。
我將房門帶上,有點失魂落魄地跟著西奧多下樓。
沉重的木門緩緩分成兩扇,逐漸向廳內打開,兩邊鑲銀的卷草紋飾隨著大門的展開,流轉著柔和的光暈。
古堡的宴會廳空間很寬敞,拱形屋頂高得不可思議,半空中是一盞盞墜著水晶鏈子的圓形吊燈,閃爍著璀璨耀眼的光亮,將整個大廳照得猶如白晝。裝點其中的白色玫瑰被施了魔法,不斷從芽苞生長綻放,然後在開得最旺的時候,潔白的花瓣一片片飄灑下來,在半空中化為閃爍的銀光消散。
賓客的興致看上去都很高昂,男士們低聲地交談著,女士們優雅地談笑著,發現入場的新娘,剛才還觥籌交錯、談天說地的喧鬧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明白,今晚的高潮時刻即將到來。
我不情不願地挽著邁恩哈德的手,沿著紅毯,慢慢向站在大廳最前方的格林德沃走去,西奧多已經站在那兒等待新娘了。
在儀式開始前,格林德沃站在這對新人前,高聲說,「我的朋友們,你們今天來,不但是為了見證傳說中的麒麟擇我為主的時刻,也是為了你們自己,見證你們內心所渴望的,新的未來,在今晚開啟。我們將邁出重獲自由的關鍵一步,明天,麻瓜對我們世界的滲透與野心將被終結,我們將重見久違的天日,重獲理應屬於我們的權力。」
格林德沃的簡短發言像是一塊冰扔進了熱油里一般,賓客都沸騰起來,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遵從格林德沃的手勢,如朝聖者般虔誠地輕撫他的手,離開時手指慢慢擦過他的衣袖,接著緩緩低頭,單膝跪下。
格林德沃並不喜歡被人碰觸,但是在這種高光的時刻,他不介意營造一種親和的假象。
在我猶豫著是否轉變成麒麟的時候,身後的人群突然發出一陣驚叫,這就像是一個心照不宣的信號。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正想著是否要不自量力地試著牽制下格林德沃時,就被旁邊的西奧多一把扯著帶離了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