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爾先生?你覺得怎麼樣……不再隨意狩獵孩子,將所有的努力花到建設你們的新家園上來。」
「從來沒有一個巫師覺得我們是人類,亞克斯利小姐,」芬里爾用粗啞的聲音輕輕說。周圍站著的食死徒里傳來一陣陣輕輕的古怪聲音,像是在嘲笑狼人的沒有自知之明,又像是在不滿他的大放厥詞。
我愣了下,沒想到狼人的處境居然比原先想的還要艱難,心裡頓時五味陳雜,忍不住開口真心實意地勸解他,「芬里爾先生,是做帶著人血的狼,還是做帶著狼血的人,這個選擇權一直握在你們自己手上,不是嗎?因為一群愚蠢人類的嘲諷,就放任自己去做一頭野獸,這也太不值了。」說著,剛才發出響動的愚蠢人類不滿的議論聲更大了。
芬里爾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吃下了一大團火焰似的,胸腔里鼓盪著一股激烈的熱流,他慢慢半蹲在卡萊爾面前,讓眼睛剛好能與她平視,「亞克斯利小姐,只要你能保證屬於狼人棲息的領地能得到兌現,還有能得到與其他人類平等的權利,我以狼王的名義,宣誓將永遠獻上我們的忠誠。」
「平等和尊重不是能被給予的,它們在每個人的心中,要靠你自己爭取,芬里爾先生,首先,控制你們的狩獵行為,不能再讓更多的人對你們產生錯誤的印象,至於領地……」這種東西,貌似我也沒權力承諾,臨到頭還是要求助某人。我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剛想轉頭,黑魔王已經擦著走到身旁停下。
「只要獻上你們的忠誠,領地自然會得到兌現。」他瞥了一眼卡萊爾,狼人雖然會為黑魔王幹活,但是一直是類似拿錢辦事的僱傭兵角色,他們憎恨巫師,自然也不會真心效忠於他,事實上作為遊走在黑魔王勢力邊緣的群體,狼人很難被指使得動去干點什麼,更多是作為一種嘴上的威脅,例如對不聽話的巫師說,會放出狼人侵襲感染他的家人之類……然而,現在的芬里爾的姿態和神色,都在傳達一種真心實意願意聽從差遣的信號。
「記住你的承諾,芬里爾先生。」
「我們不會違背承諾做出狩獵行為,除非您先背棄誓言。」
狼人帶著滿意的答覆先行離開,客廳剩下的食死徒們圍坐在長桌上開始例行會議。
「講得不錯,我必須承認,狼人很難被馴服,」黑魔王在走過身邊的時候側頭輕聲說。他難得真心實意的誇獎讓我的嘴角不自覺翹起了得意的小弧度。
長桌的位置和順序明顯經過特意的安排,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坐下。我看了看滿滿當當的長桌,黑魔王那頭的左手邊倒是有個空位,不過應該是留給日常缺席的斯內普的。所以,我該坐哪兒?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所有食死徒暗搓搓關心的,因為眾所周知,長桌上的位置約等於黑魔王心裡的位置,根據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巫坐哪,基本就能敲定之後該對她用什麼態度,黑魔王心血來潮的玩物or女下屬兼床伴?
然而看著兩邊都已經坐滿的長桌,有些位置靠前的開始高枕無憂地看戲,那些位置靠後的內心忐忑,生怕被擠出去成為下個笑柄。正當所有人都屏息等著黑魔王發話時,漂亮女巫已經給自己找好位置了。她流暢地將一個柜子變成了一把餐椅,嘎吱一聲拖到長桌另一端,在所有人或震驚或窒息的目光中,正對著黑魔王施施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