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學會記路才應該是黑巫師該學的第一件事。」
「黑巫師該學的第一件事是,不要在漆黑的小路上突然停住腳步,然後誤傷後邊的無辜路人。」我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子,沒好氣地說。
「嗯……」這長長地調子像是從他鼻子裡哼出來的,「誤傷?我很確定這項指控來得毫無理由。」他說著緊了緊托住卡萊爾的手。
微涼的指尖恰好落在腰間敏感的那處,我生理性打了個顫。
「你幹嘛突然停下來?」我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
「因為我們到了。」黑魔王懶洋洋地說。
我這才發現路已經到底了,面前是一堵光禿禿的牆。被魔杖照亮的那一小塊上布滿了胡亂塗鴉的荊棘,湊近仔細瞧了瞧才發現,這荊棘塗鴉遍布了整堵牆。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敲敲哪幾塊磚……」我看著很具有暗黑哥特風的牆繪,因地制宜改口道,「或者是藤條?它們才會放我們過去?」
「這後面不是對角巷,卡萊爾,黑巫師聚落往往不是無償進入的。」
「有償?」我想大概類似進黑市要交保護費,「明白,所以……我們該把加隆塞哪?這些藤蔓的小縫隙里嗎?」
「對於巫師來說,最沒有價值的就是加隆,」黑魔王從長袍里掏出一把銀質的小刀,看起來像是平時用來切魔藥配料那種。
「那它想要什麼?」
「魔力,因為魔力流淌在巫師的血脈里,所以簡單來說,就是血液。」
「讓我來吧,」我看到他舉起了短刀,趕緊阻止說,「這趟旅行總該讓我體現點價值。」
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聽見黑漆漆的兜帽下傳出一聲很輕的哼笑。隨即銀光一閃,噴濺的血液灑滿了光照亮的那一塊。
「你已經體現了價值,卡萊爾,」黑魔王用魔杖點了點手心上的那道深深的傷口,後者立刻就癒合了。
「什麼?」
「給這趟無聊的旅行增添了不少樂子。」
他真是無時不刻不在找機會陰陽我,我撇著嘴想。
血珠慢慢滲入牆體,看起來就像是被荊棘們吸收了一樣。片刻後,它們抽動著活了過來一樣,錯亂交纏的枝條向兩邊收攏,露出後邊跟牆體一樣顏色的冷灰色石門。
「你應該讓我來,」我跟在他後邊走進推開的石門,「我對放血很熟練,你知道的。」
「也許你不該熟練,」黑魔王知道她說的是血咒,輕聲說,「你不該習慣於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