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斯內普明知這種狡辯對黑魔王來說是無濟於事,但仍然堅持道,「這只能證明我確實……確實在一些事上有所隱瞞,但我沒有背叛您……」
「撒謊,」黑魔王輕輕說道,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你覺得在發生這一切後,我真的還會不留一點措施,放任卡萊爾單獨在英國游來盪去嗎?」
「您……您一直在監視她?」斯內普機械地問道。
「監視?」黑魔王很輕地說,「沒有將她拘束在霍格沃茨已經是我最大的容忍了。我不會,也絕不允許她再離開我的視線半步。不過我現在想談的是你,西弗勒斯,用背叛來回報主人的仁慈,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主人……」斯內普慘白著臉,僵硬地後退半步,一邊徒勞地舉起魔杖。
白色的魔杖迅速划過空氣,在黑暗中閃過一道珍珠般光澤的殘影。
一聲可怕的慘叫,斯內普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燃燒,像噼啪作響的乾柴那樣裂開,慢慢化成焦炭。特別是刻著黑魔標記的那隻手臂,他感覺自己的四肢一定是被截成了好幾段。
厚厚的簾幕遮擋了窗外的光線,昏暗的房間裡似乎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格外模糊。
斯內普感覺自己被折磨了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內心對死亡的恐懼逐漸被渴望牢牢占據。
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擁抱死亡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宛如乾渴的人投向甘泉,飢餓的人奔向盛宴。
折磨突然結束了。斯內普癱軟在地上,餘光呆滯地瞄著手臂上的黑魔標記被深可見骨的傷口抹去,鮮血不斷淌落到暗色的地毯上消失不見。剎那間,他滿是僥倖地想,黑魔王是不是願意看在過往的功勞上,給個痛快了。
「我不會殺了你,不必驚訝,西弗勒斯,」黑魔王高高地俯視著他,「原因很簡單,卡萊爾喜歡你,就跟盧修斯一樣。」
斯內普被劇烈疼痛占據的大腦慢了一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黑魔王口裡的喜歡,大概等同對貓貓狗狗的喜愛。他接著的話也驗證了斯內普的猜測。
「我不願意因為一隻寵物的去留再跟她起爭執,」黑魔王想到此刻他倆還在冷戰中,彎起的嘴角又立即垂了下去,「但你畢竟跟盧修斯是不一樣的,他沒有那個膽量背叛我。所以,我恐怕要對你採取一些額外的措施。首先,你當然不配再擁有食死徒這個榮耀的身份,其次……」
斯內普雙目無神地躺在地上,感覺到胸口一陣灼燒,然而喉嚨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音了,只能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
「如果你膽敢再起一絲背叛我的心思,胸口的這個魔咒會立即殺死你,」黑魔王冷冰冰地說道,「我想想,囚犯自然還需要配一個獄卒……」他的目光掃過滿面恐慌,死死盯著房間一角的蟲尾巴,用打趣般的口吻說道。
「我看蟲尾巴就很適合,你們也算老相識了。蟲尾巴,你不會看在過往的交情上太給西弗勒斯放水的,是不是?」黑魔王冷冰冰的嘲弄口吻更加明顯了。
「當……當然不會,主人,」蟲尾巴結結巴巴地應答,不敢將目光瞥向血流滿地的囚犯。他只是想報復斯內普往日裡對自己的羞辱。他以為黑魔王只會給寵臣來一場小小的懲戒,卻死活想不明白黑魔王為什麼僅憑兩張紙片就認定了斯內普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