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輕輕噎了噎,傷感的情緒打了個岔,霎時沒了那種憶往昔嘆今朝的氛圍。我從記憶中抽回了思緒,「我們不到城堡里去嗎?」
「這裡能看得更清楚。」他在一塊寬敞的石頭上變出兩個柔軟的坐墊,牽著我坐下。
一坐下來,我就感到陣疲憊泛了上來,腦袋順溜地靠在了Volde的肩膀上。我感到他一動不動地坐著,緊緊地跟我靠在一起,這種沉默不像剛才那樣沉重與緊張,而是一種有人相伴的甜蜜和滿足。
「我不同意不是因為我不願意為你這麼做,」他抬起另一邊的手,將一縷被風吹亂的頭髮拂到我的耳後,「而是因為這對你來說存在著危險。我不希望他們把敵對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他們沒有一個能打的,」我用自己的臉頰輕輕摩挲著他的肩膀,「況且,你什麼時候這樣子不自信了?」
「鄧布利多的失敗還沒能讓你明白嗎,」他皺眉反問。
「唔,」我從喜愛的氣息中抽出一絲理智想了想,歪著頭回道,「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他幽幽地瞥了我一眼,隨即又嘆了口氣,「再強大的人也有失手的時候,而有時候,一次就足以是致命的。」他轉過頭,面對湖對岸的城堡,「讓那女孩代替你行事是對的,這樣就可以把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出去,」他輕聲說,「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事了。成功也好,失敗也好,你已經為這群混血和麻種巫師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與義務,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不該多責備你。他當上校長的這麼多年,魔法部不也仍然被盧修斯·馬爾福這些人把持著麼。」
城堡明亮的燈光映襯著他的側臉,勾勒出一條優美的曲線。我情不自禁地揚起臉,仔細凝望著,看到燈火倒映在他的眼睛裡,繼而一陣悠揚的鐘聲在夜晚的空氣里響起,隨著新年的到來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眸子裡綻開。
「你難道不打算清除麻種巫師和麻瓜嗎?」我蹙起眉頭說道,「這難道不是違背了你曾經對食死徒的許諾嗎?他們難道不會憎恨你嗎?」
「首先,我從沒說過自己一定會兌現諾言,」他顯得很是理所當然地說,「其次,他們只會覺得我是因為你才違背諾言的,他們也只會憎恨你。所以,至今為止,你已經冒了絕大的風險了,對那些鳳凰社的朋友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該放手了,除非你是想當所有麻種巫師的家長。」他彎了彎嘴角,露出一抹假笑。
「所以,你真的放棄了這個計劃,因為我?」我睜大眼睛,望著慢慢轉過來的黑色眸子,不敢置信的喜悅在胸腔里激盪,漫天煙花炸開的聲音像一首動聽的曲子,此起彼伏地在耳畔響著。
「是的,我是為了你,」燈火和煙花在他的眼睛裡釀成了一種蜂蜜的暖色,在我的身體裡慢慢地漾開,「我想不出有什麼其他理由能讓我做出這些離譜又荒謬的決定。放棄殺鄧布利多,毀掉了老魔杖,留下了叛徒,讓霍格沃茨保留現狀,放任波特和布萊克離開,繼續忍受對麻種和麻瓜的厭惡……」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乎宛如耳語,「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迷情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