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一聲聲傾訴的忠誠,望著自己的臉上迸發出的濃郁熾熱的愛戀,這種毫無保留的情愫讓我心裡堵得更加難受了,胃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
此時此地,但凡換一個人來都會譏笑貝拉特里克斯的愚妄。
受捕,入獄,忍受折磨,這些毫無價值的犧牲對黑魔王來說大概一文不值。他只會對沒完沒了的悲慘過往的傾訴感到厭煩。
貝拉特里克斯知道嗎?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又或者是不想知道。
「他確實信任你,」我軟下聲音,「相比於其他人,他確實非常信任你。」
在一方有意的妥協下,爭吵自然而然很快地消弭了。
安靜了一會,貝拉特里克斯的情緒不再那麼激動,她慢慢走到沙發的另一端坐下,我則一動不動地靠在另一端。
良久,她聲音有些乾澀地問,「他……黑魔王有跟你聊起過我嗎?」
我垂下眼帘,支著側臉的手不自然地摩挲了幾下面頰。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目光重新投向貝拉特里克斯,我放下了心裡翻來覆去編了一半的安慰。
「我想聽真話,」她的嘴唇囁嚅著,看起來有些顫抖,似乎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來,「他有……他有嗎?」她看上去難得顯得有些緊張不安。
想到臨行前的戲言,「他說我扮得不像你,沒有你那麼……」我斟酌措辭道,「那麼可靠。」
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說在危險的關頭不用顧及貝拉特里克斯生死的囑託,胃部的絞動更加劇烈了。
我避開她的目光,望向壁爐里噼啪作響的火焰。
「他總是說我是他最忠誠、最可靠的僕人……」她的聲音很低,宛如耳語,但在靜謐的房間裡仍然顯得很清晰。
「好在這句話是真的,」我輕聲咕噥,面孔迎著跳躍的火焰,被溫暖的熱浪舔舐。
「知道你最令人討厭的地方是什麼嗎?」貝拉特里克斯深吸了口氣。
「剛好比你長得好看一點?」我挑起眼尾警惕地回答。
這話引來了一頓冷冷的嘲笑,「你總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地憐憫別人的姿態。」
「我沒有憐憫你,」我言簡意賅地批駁,心裡想到那些被她折磨、虐待致死的巫師,他們才是該受到同情的對象。貝拉特里克斯,她至今的處境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你也不需要被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