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加布里·塞爾溫笑了聲,「好過你一直過著仰人鼻息的日子,妹妹。」
「真可悲,這是你唯一能想到的人和人之間最親密的關係嗎?」我勾了勾僵硬的嘴角,「沒人真正關心過你吧?」
「當經歷過無數背叛和謊言後,你會發現真心是種脆弱的東西,」加布里·塞爾溫垂下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付出信任,意味著給別人背叛你的機會,付出真心,意味著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你此刻不就因為所謂的朋友們的背叛而傷心嗎?」
我感到胸口一陣發麻的疼痛,但不願意表現出來讓加布里·塞爾溫得意。
「背叛與否我自己會弄清楚,」我用譏諷的表情看著他,「至於你,我只看到了靠貶低別人來彰顯小聰明的懦弱和自私。要是有骨氣,就不該站在這裡跟我浪費口舌。」我冷冷地上挑著長眉,「去找黑魔王,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和膽量。」
加布里·塞爾溫不言語地盯著我,銀色的眸子深處流淌著暗色的光,少頃,他輕聲說,「這種激將法對我是不管用的。在有萬全之備前,我不會輕舉妄動。」
「但我看到了你,」他抬起手,手背輕撫我的側臉,但立即被嫌惡地躲開了。加布里·塞爾溫不甚在意地放下手,「你跟我很像。」
「這聽起來像是一種侮辱,」我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你殺了我們的父親,」他說,聲音甚至稱得上溫柔,「而你並不在乎,也根本沒有再想過,是不是?」
「他從來沒有當過一個父親,還折磨我的母親,」我感覺同他周旋的耐心在逐漸告罄,「有什麼理由去在乎這樣一個十足冷血殘酷的魔鬼?」
「這也改變不了他是你血緣上的父親的事實,」他側了側頭,「但你從未因手刃親生父親而失眠過,是嗎?一次都沒有。內心深處,你跟我一樣冷血自私。若非對方肯先擺出十成十的誠意,你絕不會付諸一絲真心。說到底,你才是那個膽小鬼呀,妹妹。」
我感覺自己的思想和話語正在逐漸被這場爭論的漩渦吞噬,更重要的是,同加布里·塞爾溫爭辯再多也沒任何意義,改變不了被巨人圍困的境地,改變不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現狀。
「你要是想讓我跟你走,可以趕緊動手了,」我漠然地說。
「不,」他笑了笑,俯下身來,呼吸幾乎能吹動額前的髮絲,「我要你心甘情願地跟我走。」
「天還沒黑就開始做夢了嗎?」我語氣尖刻地反譏。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真正的和平、公平和正義,以及沒有欺騙的愛,」加布里·塞爾溫伸出手來,閃著微光的掛墜盒在敞開的領子間若影若現,「黑魔頭永遠給不了你這些,只要他在一天,混亂就不會平息。習慣了欺騙別人的人,也不永遠不會停止去欺騙。想改變這一切,除非權力掌握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