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相信我還能回來嗎?」他直直注視著安靜地站在房間中央的銀髮女巫。
盛氣凌人的詰問瞬間讓重逢的喜悅蒙上了一層陰翳。
「我沒有,」我皺了皺眉,「我只是……」以為有好多想講的話,但真正涌到喉嚨處之後突然又變得匱乏起來,於是只能幹看著他。
卡萊爾看上去顯得過份冷淡的表現令他的怒火燒得更加旺盛了,即使是煩人地哭個不停也好過這樣清清冷冷的打量。
「難道你也跟他們一樣?」他的聲音很輕,然而身上發出的脅迫感就像火焰冒出的煙,逼得人不敢靠近,「相信你愚蠢的哥哥有本事戰勝伏地魔……啊,」他幽幽的聲音戲劇性地一頓,露出個怪異的假笑,「我忘了,不管最後贏的是誰都無法動搖卡萊爾小姐的位置。真狡猾啊,是不是?」
紅色的眼睛,像貓一樣冰冷的豎瞳里充溢著越來越盛的怒火。
他最後輕飄飄勾出的那句猜疑,也是這幾個月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共識,就連小天狼星曾經也這麼認為。
說的人多了,最後差點連自己都信了。
我心裡暗嘲一聲,往前邁了一步縮短了兩人間僵持著的半臂距離,故意反問,「都是做洋娃娃,在誰身邊有區別嗎?」
「你不否認?」紅色的眼睛倏地睜大,他臉上的五官像是遇熱的蠟那樣,一時間似乎有些維持不住原來挺立的模樣。
「為什麼要否認,」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是或不是,偉大的伏地魔大人心裡自然有數。」
餘光瞥見他捏魔杖的手抬了起來,但我仍然恍若未覺般一動不動仰面注視著。
我不相信他會動手,但心底又對這個可能升起一絲惶恐,不是對有可能落到身上的咒語,而是對我們之間的關係。
從他尖銳的態度里,我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悄然無聲地改變了。
魔杖沒有射出任何咒語,它被夾在修長蒼白的指間,仿佛只是一根顏色濃重了些的普通木棍,圓潤的尖端將遮擋臉頰的鬢髮慢慢往上挑起,甚至能從這裡面品出一種怪異的溫柔,像暴風雨前的流雲。
但濃重的顏色?
我的目光重新轉向陌生的魔杖,輕蹙眉頭,「為什麼不用原來那根?」我的那根骨杖,Volde從不離手。
「難道不該是你來告訴我嗎?」他有意壓低的聲音扭曲了溫和的語氣,變得突兀又刺耳,「你覺得加布里·亞克斯利為什麼有能耐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我猶疑地回答,可心臟卻在胸腔里止不住地墜落下去。
「你不知道?」他迅速反問,挑起的尾音像是聲無息的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