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表演下去還是趁機突襲逃跑的兩種念頭在我腦海里做了一次激烈的交鋒。
但猶豫了幾秒後,我還是慢慢取過了項鍊。自願戴上還是被黑魔頭抓到後強迫戴上,兩者幾乎沒有區別,我更願意省力些,順便賭一賭。
黑魔王有些意外地望著打算戴項鍊的女巫,他想看她陷入兩難的境地,看她在痛苦和折磨中做掙扎,報復她的背叛,報復她的無情。
至於愛?她不是三年前就說過了嗎?她移情別戀了,她早就不愛他了,她愛上了別人,一條狗!
選擇自投羅網一定會是她做過的最後悔的決定,他想,既然來了,就別再想能輕易跑掉。
這麼一會,卡萊爾已經套上了項鍊。
銀色一直很適合她,他想,總是折射著冰涼又朦朧的光暈,像夜空里的星子,像池塘中的月影。
他等待著,恍然間說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麼想看到她受盡折磨。如果是,那為什麼他現在感受不到一點點往常的興奮?
一秒……兩秒……三秒……脖子間的冰涼就仿佛在吸取全身的熱量,我緊張地等待著審判結果,而項鍊就仿佛一條普通的銀鏈子,紋絲不動不動地掛在那兒。
我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想法,只慶幸現在套著艾琳的身份,要是被黑魔王知道了我還對他余情未了的話,不知道能有多得意。我都能想像出他會說些什麼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話了。
黑魔王死死地盯著項鍊看了好一會兒,眸子變得更深了,如果不是他親自施展的魔法,一定會懷疑它根本沒有起效用,但這是他自己的魔法……
目光慢慢挪到了女巫的臉上,她的眼睛裡還有沒來得及遮掩的迷茫,似乎也對這結果感到很意外。
他低垂目光對上她抬起來的眸子,突然不想再克制胸中瘋狂涌動的那股情緒。
我猝不及防地被攬過,眼前是飛快放大的面孔,只來得及閉上眼睛,嘴唇便碰上了另一個溫涼的東西。他的手臂瘦削但出乎意料地有力,托著我的腰抱起,這樣兩人的身體便能更緊密地貼在一起。
唇上的氣息充滿了攻擊性,他毫不掩飾想占有全部的意圖。
起初我還掙扎了一下,但很快發現這完全是徒勞。身體在有力的臂彎里幾乎動彈不得。很快熟悉的感覺侵襲了上來,勢不可擋地沖亂了我的思緒。敵人、背叛還是……此刻我只想把這些暫時都拋諸腦後,順從心意地去回應瘋狂激烈的索吻。
背後的石牆冰冷,吻又帶來了灼燙的熱度。腦袋在又熱又冷中變得昏昏沉沉,視線也逐漸模糊,就像一瞬間被灌了幾桶酒那樣,眼前猙獰的面孔出現了許多交疊的重影,影影綽綽。
「我有點不舒服,」我難受地推搡著還要繼續的男人,雙手軟綿綿地扶在他的胸膛上,扭過頭躲開重新接近的面孔,「頭好暈。」
黑魔王捧起我的臉蛋瞧了瞧,皺起眉,「你中毒了傻瓜,敢貼膚戴米爾斯銀。在霍格沃茨學的東西里,除了造反你還記得什麼?」
我不樂意地一撅嘴,「你才是傻瓜!」
黑魔王頓了頓,望著大放厥詞的女巫慢慢眯起眼,「你還記得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