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任跟什麼人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但這不該在我眼前發生,還是這麼輕佻肆意的動作。
我承認自己對他還是有那麼一點感情的,然而知道歸知道,身臨其境地給我表演一遍就大可不必了。
我努力將注意力放到被茶水浸濕貼在大腿上的那塊布料上,安靜地垂下眸子掩去裡邊翻湧的情緒。
「你香水的味道……」他湊近輕輕嗅著我鬢間的碎發,「……很特別。」
我下意識去算他的出生年份,懷疑是不是屬狗的。
「我沒有噴香水,主人。」我遲疑地瞥了眼臉側的面孔,正好對上深陷在眉骨濃影里的眸子,然後眼睛像被灼傷了似的避開。
但我又忍不住轉了回去,想看看那眼睛裡有沒有我不想看到的情愫。
私心裡我認定這位艾琳小姐只是他打發時間的一件玩物。我驕傲地認為我們之間有獨一無二的羈絆,沒有人可以替代我的位置。不論如何,我都一定是他心裡最特殊的那一個。
從前我是這麼寬慰自己的,但現在卻不得不正視一個事實,在他心裡特殊的人也許可以有不止一個。而這猜測比受了十幾個鑽心咒還讓人難受。
他安靜地打量著我,眼神深邃而克制,就好像在這不到幾厘米的空間中有場無聲息的博弈,而他想先將另一雙眼睛後面藏起的情緒引誘出來。
「知道我最喜歡你哪裡嗎?」他的手順著我的脖子慢慢滑到喉嚨下面,探入領口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鎖骨窩。
「我不知道,主人。」我垂下眸子,避開他的眼睛,盡力忽略掉胸口的觸感。
清脆的撕拉聲響起,我陡然一驚,循聲望去,是被撕裂的領口,露出了一邊白皙光潔的肩膀。
「我喜歡這裡,」他對著完全顯露的鎖骨說,冰涼的手握住圓潤的肩膀,手指順著弧度來回滑動,勾起些微的癢。
我忍不住縮了縮肩膀,理智沒有被黑魔王的做法攪糊,但我也恨自己現在能這麼理智,才能清晰地知道他瞳孔中的倒影是不熟的面孔,他想抱著的是另一個女人,他在誇讚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身體。
「怎麼?」他不悅地睜大了眼睛,「你不想讓我碰你?」他帶著些惡意地說,「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讓我碰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主人,」我瓮聲瓮氣地回答,心想我來這裡難道不是你指定的嗎?
黑魔王停下動作,他似乎從那些小動作里讀出了一些隱晦的不情願。他捏住懷裡人的下巴強迫她扭過頭來面朝自己。
「求我。」他居高臨下地說,目光里有種很鋒利的東西,幾乎要割傷我,「求我碰你。」
「主人?」我猶疑地望著他,總覺得三年不見,他的精神狀態好像更不妙了……又或許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永遠是獵人的姿態,泰然自若地狩獵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