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黨是因為畏懼你事後追責,反抗者是因為不滿你高壓吝嗇的統治,麻種巫師就更加沒有理由順從了……」我大口喘氣,甜膩灼熱的鼻息像海浪那樣不斷拍擊著理智的堤岸,「他們圍在我身邊不是因為忠誠,而是出於對你的畏懼。」
「這不能解釋你叛逆任性的行為。」
雙手被放開,我下意識緊緊攀住他的肩膀,仰起頭湊近他,「我有什麼理由慣著你的食死徒嗎?我不喜歡,所以我懲罰了他們,這需要解釋嗎?」
「懲罰?」他輕嗤一聲,「你是指今晚的那場小手術嗎?」
我想到那屋子被去根的巫師,噗嗤笑了出來。
「相信聖芒戈會有辦法的。」我說著笑得更厲害了,因為去聖芒戈也就意味著這事會傳得人盡皆知。
「閉嘴。」他打橫抱起不斷下滑的身體,「你不會想現在惹我發怒的。」
「這不就是食死徒信奉的嗎?」我的頭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魔法即強權。而他們,很不巧地碰見了打算給點教訓並且有能力教訓的我。」
黑魔王把嘰里咕嚕歪理一堆的人扔到床上,脫了外袍坐到她身邊,「既然這樣,想必你對接下來的懲罰也沒什麼異議囉。」
看起來藥劑起效很快,床上的女巫面色潮紅,眼神迷離,呼吸越發急促。但她仍然倔強地叫道,「我……我有異議!」
黑魔王薄而優雅的嘴唇抽動了一下,不打算再理會她的胡言亂語,雙手壓在她臉龐的兩側,慢慢俯下身。
「你像這樣子懲罰過多少人?」我用盡力氣克制著本能,抗拒地扭轉頭,「……或者說是多少女巫?」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沒意義的事?」他皺起眉,用手托著她的面頰將腦袋硬扭回來,「還是說這是你常做的事?」
「你跟艾琳·洛德,你是怎麼每天想方設法調戲她的?」我想大聲譏笑,但沙啞的聲音讓生硬的口氣都變了些味道,聽起來倒像是在吃醋似的。
他安靜地垂眸望著面頰緋紅的女巫,靡麗得宛如含苞待放的玫瑰,須臾,輕聲說,「你到那兒的第一天就暴露了,傻瓜。」
我愣了愣,隨即哼笑道,「艾琳·洛德在被頂替前可就地位超然了,你還特地賞了她一條價值連城的項鍊。」
他低聲笑了起來,手指把弄著一綹銀色的髮絲,「很早以前,我就聽說有狼人在到處打聽米爾斯銀的下落,開價不菲且出手闊綽。鑑於那不是一筆狼人能拿得出手的財富,而有人又特別喜歡養狗……」
我回過神,喃喃,「這是個陷阱。」
他故意放出很寵幸艾琳·洛德的消息,再大張旗鼓地賞賜米爾斯銀,還特意命令她每天都戴在最顯眼的位置,想不注意到都難。
「我還以為你會更謹慎一些,」他的拇指慢慢擦過我有些乾燥的下唇,「至少先派一個人來試試虛實。」
「用不著別人,」我難受地屈起腿,強忍著想去碰他的衝動,「我能拿到,並且成功拿到了。」
「沒錯,」他說,「我們各取所需。」
「你想怎麼樣?」我深吸口氣,一想到自己中計心裡就更難受了,「恕我提醒你,即使抓了我也影響不了大局。其餘人只會繼續遵照指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