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成功了,」伏地魔放慢語速的聲音沒什麼感情,「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從我身邊逃離。」
如果這就是卡萊爾想要的,那麼這一次,他願意成全她,伏地魔心想,他不得不成全她,如果一個人寧願接受死亡也不願意留下,那你是沒辦法阻攔的。
「被偏愛的孩子總是有恃無恐,不是嗎?當然這也是他們的迷人之處,」加布里一邊說著,一邊仿佛無意似的擺弄魔杖,「我看出來了,卡萊爾,她真的很令你受傷。」
加布里小心翼翼地打量沉默的伏地魔,對方看起來像是尊完美的石雕似的立在原地,仿佛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被背叛和拋棄之後的雙重絕望里。
這就是加布里想要找的時機,他不再猶豫,迅速揮動魔杖,索命咒的綠光像一道閃電划過空氣,直衝伏地魔的面門。
「主人!」我聽見貝拉特里克斯的尖叫,忍不住從樹後面走出來,向伏地魔的方向走去。
也是在這時候,我發現了脫掉隱形衣的哈利,就躲在距離加布里和伏地魔不遠處的樹後,緊緊攥著寶劍劍柄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同加布里一樣,男孩也在等待著一個恰當的時機。只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對所要做的事沒有那麼堅定,悲傷、矛盾、絕望交錯在他臉上。
接著,偷襲的綠光落在空地上,那處的人影不見了。
加布里在綠光落空時就霎時被恐懼的陰影籠罩,他立即明白自己的預估出現了重大的偏差,而這幾乎是致命的。
「你認為相同的失誤,」伏地魔輕幽的聲音從加布里的背後傳來,「我會犯第二次嗎?」
「你贏了,我認輸,」加布里繃緊身子舉起被打掉了魔杖的雙手,慢慢轉過身望向伏地魔,「我有辦法讓卡萊爾回來,只要你願意饒我一命……求求你……」
加布里放軟的聲音有瞬間奇妙地跟他妹妹重疊了,也許是兄妹間到底有些許相思之處。
不管因為什麼,這讓伏地魔恍惚了一秒。加布里沒有放過這個絕處逢生般的機會,飛速從地上躍起,沖向伏地魔,同時他的右手邊形成了有著尖銳指甲的利爪。
兩人的身距原本就不遠,因此加布里的攻勢幾乎瞬間就到了面前。伏地魔望著這張昔日裡愛憐的面龐,冷酷無情滿是殺意。
他知道這是加布里,但這未嘗不可能是卡萊爾從未在他面前流露出來的另一面,因為厭倦了曲意逢迎,厭倦了疲於奔命和應戰,愛意被消磨殆盡後的憎惡、仇恨。
伏地魔抬手擋下加布里的攻擊,沒有去管手上被利爪劃開的大口子,一揮魔杖將女巫嬌小的身體掃開了去。
他知道自己在犯錯,剛才只需要一個乾脆利落的索命咒就能結束的,但法術似乎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禁錮了,使得他始終沒法下定決心殺死她……即使只是她留下的一具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