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米色連衣裙的年輕女性,正茫然地站在一家咖啡店門口。
她手裡提著精緻的購物袋,裡面裝著剛買的化妝品,但此刻,這些都無法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突然被剝奪了靈魂的軀殼。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試圖驅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空白感。
「家…家在哪裡?」
她喃喃自語,聲音細若蚊蠅,帶著一絲顫抖的哭腔。
周圍嘈雜的人聲如同潮水般湧來,卻更加劇了她的孤立無援。
她努力回憶,拼命搜索,腦海中卻像被橡皮擦狠狠擦過一般,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白色。
熟悉的街道變得陌生,高聳的建築如同冰冷的巨獸,壓迫得她喘不過氣。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誰?
名字,年齡,職業,記憶中本應清晰無比的個人信息,此刻卻像斷線的風箏,飄散在無邊的虛空之中,再也無法捕捉。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她緊緊抓住手裡的購物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試圖從這唯一的實物中,找回一絲安全感。
「我…我到底是誰?我要去哪裡?」
她終於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周圍匆匆而過的行人,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或者注意到了,也只是匆匆瞥一眼,便漠然離去,都市的冷漠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看似孤立的個例,卻如同投石入水,在平靜的湖面下,激起了層層漣漪。
C市警局的報警電話,開始變得異常繁忙。
「警察同志,我…我父親他突然不認識我了,他…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電話那頭,年輕的男聲帶著哭腔,焦急萬分。
「我…我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忘記了昨天晚上做了什麼,甚至…甚至連和男朋友的約會都忘記了,這…這正常嗎?」
女聲帶著明顯的慌亂和不安。
「我家裡的貓…不見了,我記得昨天明明餵過它,還和它玩了一會兒,可是…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我…我是不是得了失憶症?」
這個報警理由聽起來有些荒謬,但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充滿了真實的恐懼。
類似的失憶事件,如同瘟疫般在C市悄然蔓延。
受害者遍布各個年齡層,各個職業,他們丟失的記憶片段各不相同。
有的忘記了回家的路,有的忘記了親人的名字,有的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
丟失的記憶,看似無關緊要,卻如同拼圖缺失的關鍵一塊,讓他們的生活瞬間變得支離破碎,茫然失措。
起初,警方以為只是零星的個案,或許是壓力過大,或許是短暫的神經性失憶。
但隨著報警數量的激增,以及受害者描述的症狀的相似性,警方意識到,事情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新型病毒?還是…還是什麼超自然現象?」
網絡上,各種猜測甚囂塵上,恐慌情緒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
「C市突發大規模失憶事件!專家呼籲市民保持冷靜!」
「記憶丟失,我們的大腦正在被入侵?!」
「都市怪談:消失的記憶,被竊取的人生!」
各大媒體爭相報導,標題聳人聽聞,內容真假難辨,更加劇了市民的恐慌和不安。
超市裡的保健品和安眠藥被搶購一空,心理諮詢機構的預約電話被打爆。
整個C市都籠罩在一片不安的氛圍之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悄悄撥動著人們脆弱的神經。
C市警局,刑警支隊辦公室,氣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空氣。
刑警隊長張正義,正眉頭緊鎖地看著堆積如山的報警記錄,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失憶事件了,張隊。」
一個年輕的警員聲音顫抖地說道,他剛剛接完一個報警電話。
電話那頭的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稱自己忘記了和父母的約定,導致家庭關係瀕臨破裂。
張正義重重地嘆了口氣,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十多個小時,幾乎沒有合過眼,但眼前的局面卻依然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