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麼指示嗎?」
「沒有。」許言之稍微思索,「我剛才聽你的話,許願了。」
許言之接著說:「你來幫我實現。」
「陪我」「聽你的話」「幫我實現」,全部是語氣平淡的陳述句,許言之早就篤定了何唯不會拒絕。
何唯絲毫沒有覺察到這些措辭的微妙,他只是有些驚訝,雙眼亮晶晶:「是什麼?」
「把我拉出黑名單。」
驚喜不到三秒,何唯乾巴巴地回應:「啊?」
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被許言之發現了,何唯簡直無地自容。
「對不起啊……」何唯邊說邊拿出手機把許言之的名字解禁,甚至顫抖著雙手把生硬的三個字改成「言之」,好像稱呼兩個字就可以套近乎似的。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許言之被逗笑了,他就樂意看何唯手足無措的樣子。
「真的對不起。」何唯再次誠懇地表示歉意,「我那時候確實,呃,覺得我們不太熟的,就……」
何止不太熟,兩人應該再無聯繫才符合事情發展規律。
但是何唯的狡辯蒼白無力,他確實是故意把許言之拉進黑名單的,現在說什麼都圓不回來。
鑑於在這莊嚴肅穆的場合,許言之不得不盡力壓住上揚的嘴角,「不熟?不熟你還說我是你男朋友?」
何唯:?
「舉頭三尺有神明呢,小唯。」
誤以為許言之在含沙射影,何唯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慌張,急忙表態:「許總!我保證會跟樂樂說清楚的!」
先前何唯一直在猶豫,他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前任面前繼續維持與許言之的虛假關係以保存脆弱不堪的自尊,又非常擔心得寸進尺觸碰到「現任」的底線。
畏懼。
這應該是何唯面對許言之的時候最揮之不去的感受。
這種感受的源頭卻來自於陳以樂。
兩人並未過多接觸,何唯當然不了解許言之的性格和脾氣,看起來他並不像他的父親那樣為人爽快平易近人,不過他雖然時常無意中泄露出壓迫感但是又會很快收斂,目前來說並無任何無禮舉動。
何唯清楚,這是因為兩人沒有利益關係。
如果有利益關係呢?
哪怕只是一點點利益侵犯,哪怕只是間接的利益衝突,許言之會怎麼做?
在何唯聽到許言之說在某次宴會上見到陳以樂的時候,這種細思極恐的後怕達到了頂峰——何唯不得不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前男友和「現男友」是同一個階級的人,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