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伸出食指隨手一指：「一份。」
「分量不大，那就兩份吧。」許言之翻著另一本菜單，「其他的呢？不合口味嗎？」未等何唯回答，自作主張點了那道烤鵝卷，「這個還行，就是吃多了有點膩。」
何唯：……
紐西蘭鰲蝦製作的酒醉蝦，撒上魚子醬的白灼海釣小管，百年陳皮蒸東星斑以及加了南非吉品鮑的福壽全，等等等等，何唯翻閱菜單的速度根本趕不上許言之輕車熟路點菜的速度，他已經不敢再去計算這一餐到底要花多少錢了。
許言之抬眼問：「鳳凰單樅還是老君眉？」
「啊？」何唯回過神，「哦，我不喝。」
仙景市以某特種名茶的唯一產地而聞名海內外，然而在這個城市出生長大的何唯卻一直對喝茶不感興趣。
隨著餐廳工作人員退場，包廂里陷入安靜，一杯玉蘭香型鳳凰單樅擺在了何唯面前。
許言之開門見山：「你半夜打電話給我，為什麼？」
兩人是面對面坐著的，何唯單手托腮，垂眸看著眼前剔透的白瓷茶杯。
「我在工作群里看到你的車被撞了。」
許言之眉眼微動，喝了一口茶。
「我們白天才見過面，我不可能當做不知道……您沒事就行。」
許言之依舊沒說話，只是看著何唯，兩人的視線對上，何唯居然沒有躲開。
「我以為陳以樂又找你了。」
何唯：？
「他一找你，你就把我搬出來，不是麼？」
何唯是真的想表示關心罷了，所以他現在萬分討厭許言之這種自以為是的語氣。
「您別多想，正常人都會問候幾句的，畢竟我們是親戚。」
這個說法無懈可擊。
但是很奇怪，許言之覺察到自己竟然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遺憾。
餐廳負責人帶著兩位身材高挑妝容精緻身穿旗袍的女服務員來上菜，兩屜熱氣騰騰的蒸餃按照許言之的指示放在靠近何唯的位置。
一口咬下去滿滿的龍蝦肉，鮮美多汁，不愧是一顆80元的餃子。何唯打定主意了，肚子再怎麼餓，佳肴再怎麼誘人，他就只吃這一籠翡翠玉龍餃。
何唯來不及阻止，許言之用公筷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他碗裡。
何唯：……
這道清蒸野生東星斑價格兩千塊，主要貴在鋪墊其中的百年老陳皮。何唯默默想，只吃一口魚肉應該不用付很多錢吧？
這麼說來，每道菜其實都可以嘗一小口？何唯越想越出神，第二顆龍蝦餃含在嘴裡，放在一邊的手機浮現了「陳以樂」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