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靈也只是笑笑,說:「一邊說著三十歲不要緊,一邊又擔心三十歲到了就一事無成,可是說白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人三十歲一到就有所成就呢?不過都是雲裡霧裡地過日子。」
「你也會嗎?」
「當然了,擔心失業,擔心錯過孩子的成長,擔心手頭的錢根本不夠活到老的。」劉靈點了根煙,推開廚房的窗戶,道:「只不過,年紀大一點,多少會鬆弛一點——畢竟喪著喪著就習慣了。」
顧西穗意外地看著她,她把一個小小的菸灰缸拿了過去,笑著說:「人生就是在焦慮和自我懷疑里不斷向前的,要是徹底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才是真正完蛋了。」
顧西穗仔細消化著那段話,不久後問:「工作方面呢?你二十七八歲的時候會為工作焦慮嗎?」
劉靈笑了起來,說是不在意,原來還是在意的——
只不過顧西穗在意的不是分手,而是那句「算什麼事業」。
劉靈很清楚她在問什麼,給人打工,當然不能算是事業了,能賺到錢也就罷了,但現如今,似乎也賺不到什麼錢。
她說:「你沒辦法跟我那時候比,我08年大學畢業,正是中國經濟起飛的時候,那時候一個月工資八千,住城中村,房租八百——還跟朱之文分攤。扣掉吃喝拉撒,我們倆一個月能存一萬,再接點私活,省吃儉用了兩年,就湊夠了房子的首付……」
她似乎有些感慨,彈了彈菸灰,才再次抬起頭來,望著顧西穗道:「坦白說,時代對你們這一代人是有點不公平的,才出學校就趕上了經濟下行,個人價值無法實現,也賺不到錢,當然會焦慮了。」
顧西穗安靜地聽著,她真是太喜歡跟劉靈聊天了,不管什麼問題,她都能以另一個緯度解開,四兩撥千斤地化開。
她說:「我能理解如今的人想躺平,但誰都能躺,就女人不能躺,女人一趟,人就沒了。你要是能想開,就把趁現在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權當是練手,多積累一些經驗,這樣等風來的時候,才能抓住機會。」
「要是想不開呢?」
「必須得想開。」劉靈看著她說:「想不開,就等到想開的那一天。反正有些事,想著想著就明白了。」
聽她這麼說,顧西穗才跟著樂觀了一點。
她擦著灶台,擰乾毛巾,又猶豫了一下,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會常常想起朱之文嗎?」
「當然了。」她笑了起來。
「但是?」
「但是我常常想起的人和事多了去了,」劉靈瀟灑地滅了煙,嫣然一笑,道:「做人都是往前看的,過去能有什麼可想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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