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住瞬間復甦的嫉妒與仰慕,溫簡寒不易察覺地拽了下襯衫袖子, 迅速倒酒:「那是我的榮幸,真沒想到今天能見到秦……前輩,太高興了!」
秦世看戲似的瞧著他自灌茅台,又朝身邊的投資人笑:「有這麼高興嗎?」
男性很難屈從於年少氣盛的對象,但選擇屈從利益卻容易得多。
老謀深算的投資人立刻端杯:「自然高興,要我說小溫也是真不懂事,來東港這麼多天,怎麼不主動拜訪下秦總?」
「怪我,前些天家裡太忙,」秦世拒絕,「酒就免了,喝點茶吧。」
守在旁邊的旗袍美女立刻奉上如聖旨般華貴的茶單。
這裡本就不是尋常百姓吃飯的地方,愛茶的東港富豪們更是窮奢極欲。
聽見秦世的點單,要做東的溫簡寒心疼到眼皮微跳,卻只能強裝鎮定地試探:「前輩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秦世挑眉:「有事的不是你嗎?」
投資人在旁笑著幫腔:「聽說你現在需要注資,秦總就主動要來聽聽,真不愧同窗情深。」
「大哥你這用詞我有點害怕,」秦世照舊語氣輕鬆,「我和他不是一個專業的。」
關係不錯的投資人立刻哈哈笑:「對,想起來了,你學的是念經。」
秦世嫌棄:「國學懂嗎?什麼時候能有點文化?」
眼瞧著他們熟稔相談,溫簡寒心中不是滋味。畢竟自己與秦世年齡相差無幾,境況卻截然不同,很難不生出對老天不公的強烈責難。
但氣歸氣,還是正事要緊。
溫簡寒端正的面龐浮出討好之色,趁機講起公司當前的麻煩和可觀的遠景。
約聽過半分鐘,秦世便開始擺弄手機,依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硬撐出雄心壯志越講越低微。
察覺到聲音徹底消失,本心不在焉的秦世又抬眸:「繼續啊,有點意思。」
溫簡寒抿了口比金子還貴的茶,繼續努力遊說,燙得嘴唇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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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晚餐沒怎麼動,結帳時的價格卻驚悚得緊。
好在難以揣測的秦世還真耐下心來,把溫家困境問得一清二楚,飯後又單獨留了溫簡寒聊天,在如園林般的院子裡悠然邁步,態度不明。
當年就沒巴結得上這位學長,誰能料到今夜竟能有此機會?
溫簡寒酒喝得有點多,走路步伐飄忽,偷見他始終掛著神秘笑意,便鼓起勇氣發出邀請:「前輩周末有空的話,要不要和我幾個美女朋友出海玩?我來安排。」
「不是急著拯救公司嗎?還有這閒心,」秦世停步到蓮池邊,垂眸觀賞剛剛出現的花苞,幾秒後又道,「你學編劇的,竟然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