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事發,連做個人都難。
後悔。真的後悔。
只要多在東港混些時日, 就能聽說秦世多了個兒子,且又在給情人治病的八卦, 那樣也就不至於腦袋發熱、胡說八道了。
這回溫簡寒別無選擇, 唯有硬著頭皮拜訪天華娛樂,連車子的加油錢都是借的。
前台小姐美貌又溫柔,被帶進總裁辦公室時,秘書也立即端來進口水果和噴香咖啡。
鴻門宴不過如此。
見秦世正在獨自打撞球,溫簡寒不安地靠近:「前輩, 那晚我酒喝多了,全是胡說的。」
一桿出去,球穩穩進洞。
秦世嘖了聲。
溫簡寒更加緊張:「求前輩別為難我了, 我——」
「這話什麼意思?」秦世終於瞥向他,「說點我聽得懂的。」
和很多家境良好的名校子弟一樣,溫簡寒亦是溫室里經不起折騰的植物,他一時窘迫至極:「我不知道前輩和林同學的關係,以為前輩討厭他,才信口雌黃。」
「停,」秦世忽用撞球杆戳住這傢伙的下巴,「少跟我扯這些,你以為我是在向你取證嗎?再問你一次,道不道歉?」
……
溫簡寒嘴張了幾次,回答不出像樣的話來。
秦世拿杆子不輕不重地抽了下他的臉,冷笑:「還沒想清楚嗎?那就滾蛋。」
不過就是學生時代的一篇小說而已,溫簡寒早就不寫東西了,更何況當年林羽鹿最後選擇主動退學,根本就沒因這事受什麼公開處分……
想到懸崖邊的家庭和看不見光的未來,這傢伙終於服軟:「我可以向林同學道歉,這本來就只是場惡作劇,沒想到影響他這麼多年,但前輩你也不能太羞辱人,我也是有尊嚴的。」
話音落地,辦公室鴉雀無聲,只有始終坐在沙發角落的古怪助理探頭探腦。
對上秦世眸內的晦暗,溫簡寒心虛低頭。
他全無半點防備,猛然間竟被揪住脖子,腦袋直接狠狠地砸到了撞球桌上!
轟然的劇痛和隨之而來的眩暈太過猛烈,溫簡寒一時間感知不到四肢的存在,更不知自己已經蜷縮在地毯邊,湧出狼狽的鼻血。
原本還在吃瓜的許皓被嚇到跳起來,飛跑到場檢查傷勢。
秦世仍陰沉地盯住他半眼都不曾瞧上的人,撞球杆無情地戳進溫簡寒染血的嘴巴:「現在能去道歉了嗎?還是你想再等等看,看你們這些賤人到底能有多慘?」
「老闆老闆,你冷靜點!」
許皓驚慌阻攔。
哪怕是青春期,這位大少爺也從來沒與人動手過,反正他只要瞥去眼神就能心想事成,所以永遠優雅從容。誰能知道偏今天發瘋,真怕不打則已,一打就是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