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正在臥室換衣服,門忽被推開條縫:「小森書包放哪了?」
林羽鹿剛套上襯衫,忙於踮著腳尋覓褲子,聞聲瞬間石化。
赤裸的長腿雪白到泛光,三角褲勉強兜住光滑的渾圓,輪廓到細腰處又陡然凹陷,是番好景致。
秦世微怔,直接抱手靠在門邊。
他的確多見世事繁華,但總有些畫面刻骨銘心。
曾經形容枯槁、一心尋死的小鹿離墓地只有半步之遙,而今雖仍清瘦柔軟,但又生機盎然,終於是活過來了。
「真不錯,沒白來。」
不靠譜的感嘆脫口而出。
原本還因學長玩味又欣慰的眼神而擔心他精神分裂,忽聽到這句流氓話,林羽鹿終於回神,使勁拽住襯衫下擺:「出去!你有病吧?」
聞聲,小森立即咬著蟹包衝過來幫腔:「不准偷看爸爸換衣服!」
秦轉身帶走兒子:「那怎麼了?又不是沒看過,不然怎麼生的你?」
小森困惑:「這話是什麼意思?」
……
林羽鹿血壓升高,鎖緊門惱道:「你不要和小孩亂說!」
好在客廳的討論逐漸變成了學校作業和飛機模型。
匆匆套上褲子,林羽鹿呆坐到床邊,鬱悶又茫然。
在社會更為開放的美國,他年少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完全脫離現實,見識到了各種複雜的感情、身體與婚姻關係,思想也不再如白紙一張。
其實回國前想過,畢竟全都已成過去式,只要維持成熟與和平,當個好爸爸就行。
結果秦世顯然不是這麼考慮的。
他那三分鐘熱度變得比三年更長了些,就好像等待傷口癒合後……依然還有慾念和愛情。
老天爺,你真的很會捉弄人。
林羽鹿垂眸擺弄著細長的手指,有點不想走出這扇門去。
*
老舊小區下的咖啡館被茂盛的綠植包圍,就連空氣都顯得舒適清閒。
應邀而來的林羽鹿一進門,便瞧見窩在牆角的導演李韓。
自當年零元賣給他劇本後,兩位i人便始終依靠郵件聯絡,今日終於面對面,多少有點不自在。
「真是感覺很對不起你,拖了又拖。」
李韓簡單到不像娛樂圈的成員,短髮亂蓬蓬的,衣服也樸實無華,著實難以聯想那些畫面瑰麗的藝術電影都出自他手。
林羽鹿溫和淡定:「沒關係,籌備電影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很有堅持、拒絕湊合,路就更難走。」
聽到誇獎,李韓不好意思地露齒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