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他直白地望向秦世的眼睛:「再也不想圍著學長轉了,我講真的。」
秦世並不氣惱:「明白,我只想要圍著你轉的機會。」
……
依然很難相信他的心情是堅定的。林羽鹿轉移話題:「其實我的名字就是院長改的。」
秦世稱讚:「那她還挺有品位。」
「因為是下雨天在路邊被撿到,本來叫林雨路,」小鹿垂眸,「院長覺得太悽慘,她說長了羽毛的鳥可以飛得很高,生著長腿的鹿可以在林間奔跑,她想讓我找到屬於自己的遠方。」
這話題些許沉重,秦世沒有逃避:「如果不是我耽誤你,也許你早就找到了。」
林羽鹿否認:「我是為了小森,學長不必多想。」
自他回國後,已經想盡辦法去靠近了。但提及舊事,小鹿依然是這樣的平靜、寬容……甚至涼薄,好似三年時光未曾撫平他身上任何一處傷痕,冰冷的失望早已結成堅冰。
秦世始終在故作輕鬆,但過往實在讓他心弦顫痛,忍不住用力過度地握緊林羽鹿的手腕:「你該恨我的,你該趁著我愛上你,攥住那些悔恨對我狠狠報復,或許那樣……我們彼此都能更好過。」
被迫抬頭對視的林羽鹿失笑:「愛……」
秦世毫不遲疑:「就算你不信,也改變不了既定事實。」
「從沒想過去怨恨,更不喜歡冤冤相報,」林羽鹿目光溫和但不容置疑,「如果我活在那種層次當中,便是辜負了重新活一次的機會。」
話畢他用力抽出被捏紅的手腕:「現在能寫作,我特別幸福,希望學長別再干涉了,我又不是真不知痛,未必能爬起來第二次。」
話畢,他便扭頭朝寒風陣陣的戶外走去。
秦世大步尾隨。
「我不擅長經營,」林羽鹿忽停止糾結,「稿費和分紅我不需要,幫小森存著就好。」
關於開放式戲劇,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
秦世應聲。
林羽鹿又回頭眉眼彎彎:「不過昨天看的時候,的確很感動。」
「所以我熬了無數大夜賺來的約會,能不能像樣點?」秦世試圖揮散兩人間的沉重氛圍,故意強調,「快帶我去好玩的地方。」
好玩?
這個詞不曾存在於林羽鹿的童年與少年,似乎也不存在於他的故鄉中。
琥珀眸子眨了又眨,終於勉強有了想法:「好吧,跟我走。」
*
岸邊積雪未融,河裡的冰塊被寒水沖得嘩嘩作響,讓飄於其間的皮筏更顯無依無靠。
原來過低的氣溫真能讓人講不出話來,好在秦世嘴硬無敵,明明一張俊臉已經毫無血色了,還要坐在船尾吐槽:「你是不是對好玩有什麼誤解?這和被發配寧古塔有什麼區別?」